“那天奴婢走进地牢,发现那位沙公子被秦寿的手下用粗麻绳吊在地牢上方的铁环上,全身上下血迹片片伤痕累累。”
继续说道:“主母奴婢并不知道你那天早起究竟看到了什么,奴婢只知道奴婢说的都是那天晚上奴婢的亲眼所见,如果主母你不愿意听,奴婢也可以选择不说”
其实也是想求一个心理安慰,因为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她看到的不是事实,不愿意相信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之后,沙华依然被秦寿那样残忍的对待。
“后来奴婢看沙公子那时实在是太过可怜凄惨,便自作主张将沙公子从铁环上放下,帮他剔除了身上残破粘满血迹的衣衫后,才开始用地牢里的清水,帮沙公子清理他的身体”
说到这里是,女奴很是小心的时刻注意着曼珠的情绪,果然发现当曼珠听到她放下沙华时,眼中还是感动,等到听到她帮沙华宽衣解带,用水清理身体时,眼眸中已经充满了不善。
“不!!你还是说吧,我我想听你说完”曼珠的心好乱,她的脑海中不住的回放着那天清晨,她被秦寿带去地牢探视沙华的一幕幕,回想着那个灯火阑珊中静静坐在木桌旁的身影。
“主母明鉴,那阿大既好色又狠毒,乃是秦寿手下最坏最恶的一个,又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地听我指示。”
一来是,阿大行为粗鲁相貌丑陋,女奴对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好感。
“二来这犯人既然是汉人,而且还长得这般清秀俊美,别说是秦寿逼着奴家来伺候他,就说是让奴家自己来选,能跟这样俊秀的人一夜春风,怎么看也不是一件苦差”
曼珠说完,女奴停顿了半晌,这才慢慢摇了摇头,
“就在奴婢走进地牢的时候,秦寿手底下那个名叫阿大的头领,还在用拳头折磨殴打沙公子,而沙公子那时也不知是疼的晕过去了,还是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根本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来这犯人既然不是苗人,那以奴婢对秦寿的了解,他最后是万万不会放过对方的,当下之所以让奴婢来作陪,恐怕为的是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这样一来奴婢之前做的委身保命一念,自然是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你是说,是你拦下了那个阿大?从他手底下救出了我沙华阿哥?难道你让他停手,他就停手了么?”
而听到竟然是女奴出声制止了阿大继续施暴,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真假,可看向女奴的眼眸却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当时奴家心里也十分的复杂”
“呼~~”曼珠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顿了顿说道:“我没有怪你,你继续往下说吧。”
二来嘛,阿毛现在跟她地关系十分暧昧,又被她撩起了对秦寿的仇恨,在曼珠面前保一下对方,说不定后面还能有用到阿毛出力的地方。
“奴婢帮沙公子解去了带血的衣物之后,有用地牢里存着的清水帮他洗干净了身体,这才发现沙公子并非是奴家想象中的凶狠苗人,而是一位十分秀气俊美的汉家公子。”
“可是那时奴婢看到沙公子,如此的饱受折磨,一时不忍所以才”
“既然主母想听,那奴婢就接着说了”
真要是操作得当,只怕阿大连自己被坑了都没发觉,即便最后被秦寿杀了,也牵连不到女奴的身上来。
“见我突然出声,当时就要对付我,只是看到奴婢生得貌美,虽然没有动手殴打,却生出了那方面的邪念,要不是幸亏一位名叫阿毛的头领从中阻拦,女婢那天晚上非但保不下沙公子,怕是还要赔上自己的半条命进去。”
说到这儿,女奴看到曼珠的脸色,又一点一点垮了
然而那回忆中看似岁月静好的画面,不知为何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处处充满了不安,好像那天她看到的不过是一块画布,一块用来遮掩现实的虚幻。
听到女奴说她去时,阿大正在殴打沙华,曼珠不由得银牙紧咬,看样子恨不得撕下阿大身上的几块儿肉一般。
连忙解释道:“主母息怒,你知道的,奴婢也是身不由己,秦寿派奴婢过去本就是为了伺候这位沙公子,当然了奴婢后来也明白了,秦寿只是想让奴婢沾了那位沙公子的身体,好离间你跟沙公子的感情。”
女奴说的话很有技巧,其实是在潜移默化的激发曼珠对阿大的仇恨,反倒将真正在地牢里主事的阿毛轻飘飘地摘了出去。
“最后还是奴家抬出了秦寿的恶名,外加那位阿毛头领在旁边劝阻,才让那个阿大将信将疑,暂且放过了沙公子一马。”
“主母你知道的,奴婢是秦寿派去伺候沙公子的,虽然不知道阿大下的毒手是不是秦寿授意的,但如果再任由他这样打下去,真的把沙公子打死了,奴婢我也没有办法交差,于是便出声拦住了那个叫阿大的头领。”
三来则是,万一后面事情败露了,女奴需要有一个帮她顶罪背锅承担秦寿怒火的泄密人,而这个泄密人的最佳人选,当然是好色鲁莽没长脑子的阿大最为合适。
“嗯。”女奴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