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呢。”而且还是朝廷给的银子。
李舅舅方才就已经把牌坊银从儿子手里要出来了,他不缺钱,可这是朝廷发的牌坊银,李舅舅已经想好,一定得在祖宗牌位前供一供才行。
宋师柏当然知道表哥也有,可状元不一样啊,三百个进士才一个状元呢。不过这句话,他倒是没有说出来刺激舅舅,而是道:“对了,姐姐姐夫,你们是不是认识周家人?”
李舅舅也接了一句:“就是周家船行的周家,占了京安渡口好多年了,周家少东家知道我们是来接状元的,热络得很,一早上让人送来不少热水热食,吃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周家?
宋师竹见到舅舅弟弟太高兴,脑子转了一会儿才提溜出关于周家的记忆。她有些没想到周家居然还敢出来晃悠,宋师竹还以为上回他们家的船出事后,这家人必得被朝廷收拾了。
李舅舅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些缘故。
封恒想了想,道:“应该是过来道歉的。”上回他和李腾在渡口为了查案,跟周家打手打了起来,封恒平生第一回跟人动手,记忆还是十分深刻的。
宋师竹忍不住道:“就算是为了道歉,这速度也太慢了。”
李舅舅失笑道:“不慢,已经挺快了。”
宋师竹琢磨着舅舅这句话,也明白过来了,人家压根不是反应慢,而是先前就没把他们看在眼里,封恒中了状元后,才赶忙过来补锅的。
见外甥女恍然过后,便是一脸的一言难尽,李舅舅还以为她是觉得周家势利,便道:“世人都势利,这种事习惯了就好。”
李舅舅倒是觉得周家这般挺正常的,他自己就是个势利的俗人,他为什么一定要让儿子赖着外甥女外甥女婿上京考会试,就是因为他自己在文章上死活不开窍,已经耽误了李家一代,李玉隐要是不能赶紧考个进士回来,李家在琼州府的地位就会渐渐被他人顶上。
李舅舅还想再劝几句,不过看着外甥女一幅觉得周家就该倒霉的模样,就连封恒和李玉隐也是如此,李舅舅为人自有机敏,顿了一下,也没继续围绕周家的话题说下去了,而是顺势说起喜姐儿。
这个话题宋师竹爱听,立刻就认真起来了。见姐姐关注点都在外甥女身上,宋师柏也说了几句,宋师竹余下的路程,基本上就都围绕着闺女的日常故事在转悠。
听得越多,宋师竹心里对李氏的感激便越深,真是恨不得自己能长上翅膀飞进家门,好好给她娘和闺女一个拥抱。
接到闺女的信后,李氏早早便让人打扫了正房,不仅重糊了窗纱,还把闺女女婿的衣裳被褥都让人拿出来浆洗晒干。宋师竹每年过冬前都要做一遍这样的事,李氏看了十几年,入冬前就让人把这项活计干完了。
她心里算计着宋师竹还要多久才能到家,手上却摇晃了一下悠车。睡得香甜的外孙女许是察觉到动静,一直攥着的小拳头突然就放开了。
初冬的暖阳温暖灿烂,李氏脸上才露出一个笑容,接着就听到她身边的嬷嬷快步进来,一脸激动道:“姑nainai和姑爷到家了!”
第135章 (改错字)
宋师竹才下马车,就顾不得仪态,小跑着进家门了。
她熟门熟路地去了东厢房,第一眼看到她娘时,宋师竹真想扑过去抱她一回,不过她一路风尘仆仆的,便忍住了这股冲动,只站在原地细细打量她娘。
在她的印象里,她娘一向衣着得体,就连在家也要讲究一个体面光鲜,而眼前的李氏只一袭半旧的月色绫缎长袄,装扮素净,除了头上簪着的玉钗外,耳环戒指手镯全都收了起来——肯定是为了带外孙女才这么干的。
宋师竹心里油然生出一股酸涩感。
李氏看着突然出现的闺女,却忍不住眉毛一扬:“一身都是土,赶紧去梳洗一下。”
“娘你等等我。”宋师竹被亲娘嫌弃,心里却欢喜极了,她探头看一眼悠车里的小人儿,便高兴地进了净室。
李氏和宋师柏几个人都住在厢房,他们走后一行人也没有挪到正房,净室里处处都是她娘留下的痕迹,宋师竹半点不担心自己没有换洗衣裳,她娘肯定会安排好的。
确实如此,她才进去片刻,衣服热水全都鱼贯而入,宋师竹打发了螺狮下去梳洗,也不要其他下人帮忙,自个卸了头饰,沐浴洗漱,换了一身家常的桃色软袄,才高兴出来想要和她娘诉家常。
不过……情况显然和她想的不一样。
室内十分安静,李氏已然不在,只喜姐儿细微的呼呼声,衬出几分温馨可爱。宋师竹正想把外头的丫鬟召过来问问她娘的去处,丫鬟却先一步察觉到动静,进来报说李氏留话,叫她洗漱完后去正房。
宋师竹点了点头,又看了一下有车里的闺女,突然便不着急行动了。
她趴在悠车旁,几乎入迷地看着睡得极香的闺女,看着小家伙睡着睡着突然挥舞了一下拳头,便露出一个慈母笑。
她才伸出手戳了戳闺女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