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夙惊讶,他很想好好消化这段话里的信息,但看上去好像没那么多余裕,首要得给出个回复的样子。
符夙:……无语。
他对烛戾眨了下眼睛,后者心领神会:苍殊此言就算不全是谎言,也不太能立得住脚,总之处境并非无忧。
他如果选择留下,等于回到了苍殊被蝠鬼带来之前的状态,他逃不走更不知何时那魔族就要对他做什么。而选择跟苍殊走的话,他还能赌一个苍殊的可能性!
“不敢,我只是疑问而已。我来魔界就是为了找他,阁下想从我身上得到的,未必就和他无关呢?”
而这些隐秘,连魔族内部都不一定清楚,烛戾却能说出来呢。也确实是很有分量的砝码。
…
从这些高阶魔族对苍殊的态度来看,似乎关系友善的可能更大,但也不排除坏的结果,符夙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最次么,也能有个同伴,同心协力总比他孤军奋战多份力量。
“魑妄、也就是伤了你的那个魔族,貌似被魔王暂时召去了,也不知道把我们安置在了什么地方。”
它急着来蝠鬼的领地见人,不过是顺手除虫,第一下没死它还有些意外了,正待补招,要不是……
“烛戾。”苍殊眸色一沉。
到底是顾忌苍殊如若真在王的跟前说得上话,那到时怕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魑妄不希望王对它有任何不满。
结合烛戾的内伤来看,那腹部的贯穿伤一点没有给予杀伤的意思,大小又恰如魑妄骨翼的粗细,苍殊猜魑妄应该是用骨翼来搬运烛戾了,显见么,它必然是不愿亲手触碰它眼中的蝼蚁的。
“一切后果我自负。”符夙表明了他的觉悟。
“好!”苍殊一掌拍符夙背上,“是条爽快蛇。”
好似不知现在的处境,好似身受重伤的人不是他。
于是就这么轻飘飘地带走了蝠鬼的人,也不知等蝠鬼知道时是何反应了。
魔王原本是能与仙界道祖相提并论的存在,但近万年前的仙魔大战让魔王陨落,就在几百年前才得以转生,新生之初便是灵界的顶点——渡劫境。
于是苍殊就这么带着人回到了刚才跟魑妄谈话的地方。然而这一进屋,苍殊便发现又多了号人,那人倒在地上,身上还满是血污。看不清脸,但苍殊觉得很熟。
苍殊敛了敛眸,没再追问,转而用眼神指着符夙对魑妄道:“这个是与我一同的伙伴,跟我一起离开没问题吧?”
怎么回事这伙人,一个个都神神秘秘,又跟他们魔族牵扯不浅的样子?
不用苍殊问,烛戾便道:“我是偶然被它撞见,然后用我知道可助魔王‘解锁’的方法,保下了一命。”
这倒无妨。
“我同你一起。”符夙很快就做出决定。
“无所谓了。”
“你应该是被我连累了,那魔族是因为要来找我才出动的。”
三言两语间把各自的情况说明了,以便对眼下处境做进一步的了解和判断后,烛戾才说到题外话:“这四百多年我好想你,能稍微给点奖励吗?”
魑妄眯眼,危险毕露。“你敢质问我?”
魑妄见此也不管苍殊的冒犯了,问到:“你们认识?”
“是认识。”苍殊为烛戾喂下丹药,又为其调理筋脉,稍稳定住伤势后,才又抬眼看魑妄:“阁下为何伤他,又为何带着他?”
苍殊笑道:“我还在芥子空间里呆了
烛戾的衣服已经让他换了身干净的,而腹部的贯穿伤也长好了,魑妄并没有认真下手,所以这些外伤倒不难恢复。
“一个人类被我遇见,没死已经算他命大。”魑妄满是不以为意,魔族杀人天经地义,这个人类遇见它是他活该。
“醒了?”
就看这人会不会告诉你了。这可是此人用来保命的情报,如果能交待出来顺耳让它听见了它也喜闻乐见。嗯…要是它们魔族也会修真者的搜魂就好了。
苍殊对烛戾举了举左手,展示那节断尾,“我是因为这个保得一命,成了魔王的客人。”
烛戾躺在苍殊怀中,安然一笑,“你来了。”
魔王的晋级不是修炼,而是解锁,将身上的天道枷锁一层层解开,便能重回巅峰。
烛戾心生无奈,苍殊怎就这样能招惹,魔王又是怎么牵扯上的?
“……”这种被拿捏的感觉,让魑妄杀心愈盛。
“走走,你应该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吧?”
再想到这是什么地方,苍殊登时就是神色微变。他连招呼也不跟魑妄打一个,便自作主张地上前,蹲下身来拨开了血人脸上的头发。
“至于他为何还能活下来,他还没死,你可以自己问他。”
苍殊心下一动:烛戾连这都知道呢。
烛戾一笑,“你这么说我好像就不觉得那么晦气了。”
“还有力气调情,那看来恢复得不错。”苍殊摸了摸烛戾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