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枯坐半天的男人借着微弱的烛光,从一旁的小窗望向外面,夜幕睧暝,无星无月。
未几,收回视线,男人好一阵长吁短叹,摸起桌上的打火机和香烟,“嚓嚓”,仅有点点火星冒出,男人皱眉,望着火油耗尽的打火机发呆。过了几分钟,将没油的打火机扔到一边,瞥瞥桌上的憧憧烛影,男人用烛火点了烟。
厚薄适中的双唇轻轻抿住烟嘴,热辣的烟气吸入口中再吐出,夹着烟草香的白色烟气在半空飘摇。
袅袅烟气挡不住男人望向桌子中央的Yin沉视线,那里摆着一张黑白遗照,遗照前还有烛台两盏,香炉一个,装着鲜花的瓷瓶两只,另有两只瓷碟,分别盛着雪花酥和桔子。
蓦地,他手指那张黑白遗照,张口骂道,“狗日的,死了也不让老子安生。”
好大的怒气!眼下这情形实在诡异。男人与遗照主人曾经的关系也算得上亲密,虽无夫妻之名,但有夫妻之实,同床多年。
自遗照上的人死后,男人为其披麻戴孝,行殡服丧,表现得极为郑重,七七四十九天,不但日日穿孝服,更是将遗照摆在卧房中,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只在遗照前枯坐,焚香点蜡,日夜缅怀。
不知内情的外人,都会以为男人对“亡夫”深情难忘。谁能想到男人对着“亡夫”遗像,竟是污言秽语,咒骂不停,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仇怨。
俗话说死者为大。既然人已死,无论生前与其有什么仇什么怨,也都该放下。男人何故对逝者还有这么大的怨气?
更何况,男人一面为“亡夫”居丧守孝,一面又对其咒骂不敬,实在令人费解。
正待男人要对着遗像大骂特骂时,“咚咚——”房门敲响,男人惊得双肩一悚,还剩半截的香烟被他咻地丢进花瓶,动作迅猛地从香筒里抽出四只香用烛火点了,插进香炉,同时,嘴里咕哝一句,“老畜生生小畜生。”
“山叔——”房门外有清润男音响起。
本名叫做郁止山的男人理理身上的麻衣孝服,背对着房门坐好,沉声道,“进来。”
门开了,有人从身后逐渐靠近,郁止山肩背的肌rou悄悄绷紧,屏息凝神,如临大敌。
“山叔,我给你送饭来了。”男声低缓优美。
“嗯,放桌上吧。”郁止山不冷不热地说道,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不自觉收紧。
“嗒”,一只托盘放到郁止山不远处,郁止山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稀粥配青菜,寡淡得很。他还瞥到一只玉白修长的手,似是正向他的方向伸来。
郁止山及时起身,避开那只手,状似自然地走向窗边,打开窗户,裹着料峭寒意的春风霎时浸透他单薄的麻衣。可就算如此,郁止山还是感受到身后如烈火炙热,他暗骂几声,不用回头,他知道定是身后的小畜生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
男人的背影挺拔笔直,薄薄的麻衣恰到好处地勾出他健硕的身材轮廓,双肩平而宽阔,腰部捆紧的麻绳将Jing瘦的腰身显露无疑。
周善渊只看了几眼,周身就生出好几股sao动。一股sao动冲到手上,让他很想上前用手丈量自己这位“小妈”的风情。还有一股sao动冲到下腹,让他那里有种强烈的憋涨感。
哪怕桌上亡父的遗照正木然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哪怕“小妈”的身上还穿着麻衣孝服,罪恶的绮念依然在他心头纠缠不休。
郁止山被那眼神激得身体僵直,一时又想不到等下转身怎么面对,干脆看着窗外暗夜里的红梅出神。
“山叔,今晚我想和你睡。”
周善渊的声音依然低缓轻柔,但话语里的内容却叫郁止山乍然受惊。
疾风吹乱梅花,梅花零乱春夜。
郁止山蹭地转身,怒气冲冲指着桌上的遗像道,“当着你爸的面,有胆子再说一遍!”
周善渊凤眼微眯,顺着男人的手指看向桌上的亡父遗像,不但没有丝毫敬畏,反倒面露嘲弄,复又望向男人,轻哂道,“山叔,今晚我想和你睡。”
郁止山噎住,浑身发抖,却不全是气得,还有一半是心慌。
“我不但要和你睡,还要扒开你的腿,cao你的bi。”
“你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