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蒙蒙亮了,李子卿留下一封信在桌上,背着自己的长剑,潇洒的翻过王府的高墙,一袭黑衣,衬得人身姿卓越,翩若惊鸿。
从今日起,他又是一名拈花折剑的江湖风中客......
驾着驴车一路向南方慢悠悠的前行,李子卿叼着一根杂草躺在驴车里任由老驴驮着他一边吃草一边颤悠悠的在官道上挪动。
李子卿一个打挺就坐了起来,他盘着腿苦口婆心的拍拍只顾着吃草的毛驴的背,“唉,老驴老驴,虽然那个狗东西不会追上来没错啦。但是依你的脚程,什么时候才能到江南呢,我可馋了那桂花酿很久啦!您就行行好,走快点成不?”
要不是穷得叮当响,他也不至于只能在早晨的市集里放着骏马不要,反而要了这头准备被人宰杀的老毛驴。
料想毛驴也听不懂,李子卿只好吐出嘴里的野草,苦兮兮的下了车,牵着驴向着目标前行。
行至情人坡脚下,李子突然卿停下脚步。他抬头仔细闻了下,shi润的风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收起自己吊儿郎当的表情,将毛驴拴在了不易被人发觉的丛林深处,他快速走出丛林,只轻轻一跳,就将自己隐藏在了一颗大树的树枝上。
不过一会儿,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背着一个看起来非常娇小的少女行至李子卿藏身的树下。
男人将少女放下,忍着疼痛对少女说:“小姐,那些狗贼估计没这么快追上来。你快走,不用管我,我去引开他们。”
少女满含热泪的摇头:“我阿爹和阿娘都被他们杀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走我也不走。”
李子卿在树上撇嘴,好烂俗的对话。在庄无涯家住着的戏子们几乎天天都在排练这种戏码。
男人不再多言,他想背着少女继续前行,不知是流血过多还是怎的。男人直接晕倒在原地,徒留少女惊恐的呼唤也未能叫醒他。
李子卿见状本想跳下去救人,哪知这时从草丛里钻出了四、五个手持大刀的壮汉。一见少女和晕倒的男人就哈哈大笑。
其中一个肌rou鼓起的大汉乐得合不拢嘴,说道:“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还怕打不过这个家伙,幸好咱们没有放弃,哥们几个跟着这个小娘皮跟了一路。”
他一把拽起少女,无视少女的挣扎,用没有握刀的手摸了小姑娘的脸蛋一把:“今晚上就带你回寨子里开开荤。”
另一个大汉蹲下身,在男人身上摸索了一阵,发现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便唾了昏迷的男人一口:“呸,穷鬼。老大,这个男人怎么办?”
抓着少女的大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残忍的说道:“杀了。”
少女僵住,她绝望的大喊:“不,你们不能这么做!”
大汉一巴掌就把少女打掉在地,说道:“叫什么叫,不怕把刚才追杀你们的人叫过来吗?老二,还等什么,快点动手。”
哪知那个名叫老二的大汉正举起钢刀,就听见“锵”一声,厚重的钢刀就段成了两半,而地上,却突兀的插着一支泛着冷光的匕首。匕首上,雕刻着一枝栩栩如生,迎风招展的海棠花。
“谁?”
树底下的大汉们警觉的四处观望。
又听“嗖、嗖”两声,四、五个大汉捂着被废了的下体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李子卿从树上跳下来,动作轻盈。
他无视地上的众人,只走到男人身边蹲下,用手触摸其脉搏与鼻尖,还有呼吸脉搏,能救得回来。
他转头对已经傻住的少女说:“他还有的救,你们跟我走吗?”
少女猛然间惊醒,她爬到李子卿身边,急切的问:“你能救他吗?”
见李子卿点头,少女咬牙说道:“好,我们跟你走。”
李子卿笑了一下,如沐春风。
他毫不费力的将高大的男人抗到肩上,别看他身材瘦削,谁知他曾于魔教斗争间,单手扛起青铜巨鼎,以一己之力扭转形势;谁知他曾夜袭蒙古大军,挽救百姓免于屠城危难......
只是之后他消声秘迹,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便遗忘在众人心中。
徒留一句小儿也能唱的街头传奇:江湖风云起,谁执海棠花,便为风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