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同尘是在三岁被领养到梁家的。
养父母都待他很好,从小到大几乎把他捧到心尖,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他什么都不缺,总能拿到最新款的switch,房间摆满各种玩具模型,父母也从不逼着他学乐器或者参加富家子女们的社交活动。当他两个哥哥被老师教导最基本的社交礼仪,他可以一个人坐在旁边,乖乖舔吃着nai油冰淇淋。
但两个哥哥从不喜欢他。
哥哥们是双胞胎,穿着同样的衬衫针织毛衣背心,同样有着左边眼睑下的小痣,垂下眼看着慕同尘时眼底都会沉下一片模糊的Yin影。他从来分不清他们,见到一个都会软软地叫哥哥,即使他们从来不理他。
他和他们差三岁,却像隔着数十倍光年的距离和代沟。
小时候的慕同尘总跟在他们后面,想捉住他们中的一个的衣角,要哥哥带他玩。但哥哥只会盯住他,什么话都不说,也不会扯走他攥住的那片衣服。这样过了一会,另一个哥哥走上前,将他像对待一个不需怜惜的流浪猫一样粗鲁地推到地上。
长大之后,他才慢慢分清那个推自己的是二哥梁乐康。
至于那个一直盯住他,即便他摔疼了哭出声也漠然站在原地的,是大哥梁晟。
等到慕同尘上小学,养母就对他说,梁晟哥哥生病了,是很难治好的病,如果想抱抱他但被推开了,绝对不是他不喜欢你,他只是暂时在另一个星球上,还没能接收到大家给他信号。
慕同尘乖乖听话,不再尝试去抱那个据说是患了自闭症的大哥梁晟。然而他很快发现,梁晟抵抗跟爸妈以及其他陌生人的身体接触,却从不拒绝梁乐康。他二哥哪怕是从背后偷袭似的扑上去搂住梁晟的腰,梁晟都不会像对待慕同尘一样厌恶地抽离自己的身体。而那时候,梁乐康会从梁晟的肩膀处抬起眼,向呆呆的慕同尘蹙起眉头,那张跟梁晟一模一样的漂亮脸蛋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两个哥哥才是一起的,当他们结成联盟,共同对他这个领来的弟弟表示不喜欢时,慕同尘是孤立的,委屈的,却没有一点办法靠近他们。他知道了,如果梁晟是因为生病才不喜欢他,那么梁乐康是真心讨厌他,不然怎么会在他试图去给梁晟递糖时,梁乐康会露出那种像是喜欢的东西要被抢走的嫌恶表情呢。
慕同尘渐渐收敛了一点,减少与哥哥们的接触,或者说,跟二哥的接触。他不喜欢梁乐康,甚至有点畏惧他,每次经过他身边都提防着对方,生怕他又冷不防将自己推倒。
后来因为梁晟要接受全面治疗而被送到国外,他和梁乐康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仅止于见面微微点头的程度。
再多的关系,不必要有。
这样持续到慕同尘十五岁,梁晟从美国回到家。
那时梁晟的自闭症几乎痊愈,他不再需要那个被做成大号手提箱形状的拥抱机,甚至已经会很自然地叫出爸妈的称呼。他们家为此特地开了一个庆祝会,邀请了很多客人,一直弄到很晚才结束。
慕同尘感到高兴,想着给多年未见的梁晟送一块他从海边的沙滩捡回来的海螺。
他轻轻走到哥哥们同住的房间门口,却听见半掩的门缝后传来的窸窣声。
他们似乎在笑,不知在玩着什么游戏。慕同尘看里面开着灯,毫不知情地将门推开一点,那声哥哥抵在翕动的唇缝,几乎快要唤出声。然后下一刻,看到面前情景的他楞楞地立在原地,像被电触了一般,一阵阵酥麻从尾椎传到头皮,全身都在发寒。
他的哥哥们在书台前接吻。
或许他们上半身还穿着面对客人时的礼装,领口打着Jing致的蓝色蝴蝶领结,但只要把视线下移,从他们身边散乱的衣物还有解了大半的皮带,一直看向他们紧贴的下腹,会发现他们的下半身赤裸无物。他们还在拥吻,交合的唇舌磨出毫不掩饰的水声,在静谧的房间显得格外清晰,也更加赤裸,放纵得像两头发情的雄狮,用吮吻和互相对对方身体的抚慰来发泄无处可去的情欲。
慕同尘的目光发滞,盯住其中一个哥哥用掌心握住他们腹前挺立的Yinjing。另一个哥哥开始搓动它们,由顶端到柱身,再拢着底下沉淀淀的Yin囊,直到一股股透明的水渍濡shi他们的下腹和手心,连毛发都沾上滑腻的水光,一缕一束地贴合在一起。
全是奇怪的味道。
忽然地,双胞胎中的一个向他这边望过来。慕同尘觉得快要窒息了,心跳骤然加速,但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最初的反应是快点逃走,他短短地喘着气,手里紧捏住他原本要送到梁晟那的海螺。
但是对方什么都没做,只是眯起眼睛,对着他慢慢勾起唇角。
像捕食者看着一只踏进陷阱的猎物,像幽深的星空凝视被无知啃噬生命的人类。
他无助地靠着旁边的门框,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略分开的两腿之间,悄悄滑下几道隐秘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