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冷翠之秋(一)
我在三月末的抓捕行动中,被迫与意大利当局失去联络。
那天早上,露台的玫瑰还未睡醒,我匆匆抓过发硬的长棍面包胡乱塞了几口,下楼骑上我的电动小车,长驱在佛罗lun萨街头——我更喜欢称它为翡冷翠。
翡冷翠的清晨,一片祥和,警局内却已经热火朝天,我与几位同仁换上便衣,背手一排站开。
长官阿尔瓦洛与我们进行最后交接,他浅蓝的眼,掠过我时,稍做停顿。
阿尔瓦洛是个棕头发蓝眼睛的英俊小伙,窄脸,高鼻梁,身高一米九,曾就读于西点军校。父亲是掌管经济的意大利高官,母亲却意外地同黑手党扯上关系。他出生于可可西里,教父是鼎鼎有名的马蒂奥,他亲切地称呼他为“Caro padrino”。
我刚被分配来时,阿尔瓦洛就已经是这个要塞小镇的警察局局长,这里是黑手党聚集地,常能在环城河的游船上发生枪击,他们见怪不怪,甚至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谈论哪位黑手党的枪法更棒。
对于我这样一个亚裔女警,没人会过多在乎,还不如多想想今晚吃什么,我不甚在意,只是阿尔瓦洛有意当个好领导,有意无意带我融入他们。
“亲爱的,伙伴间需要默契,对吗。”他一点也不像个领导,后来我才知道他不过二十四岁,比我还小两岁,难怪笑起很可爱。
我从纽约被调派来这里的理由很荒唐,因为有且仅有一个我会意大利语,所以我被委以重任。
曾无意间听同事们提起我这位日后的领导,听到他与黑手党有关时,还以为是个络腮胡,脾气暴躁的肌rou筋怪,没想到他异常俊美,像上世纪某个曾出演过《红与黑》中于连的男星。
三年前第一次见他,他穿着宽松的衬衫,脚下踏着板鞋,像刚醒似的,迷迷糊糊倚靠在飞机场外的棕榈树上,面上撒着金光,像个教堂穹顶的安琪儿,有不识相的黑人上前兜售大麻,他不耐地掏出警察证。
远远地瞧见我,他眯着眼同手机照片打量半天,才上前:“您是Hu女士吗?”
日后熟稔了,阿尔瓦洛还总调笑我:“亚裔女性生得年轻,我当日还以为你是个高中生。”
惹得我哈哈大笑。
意大利语发不出wu这个音,于是我面对这个年轻人,笑着点头:“我是hu。”
他立刻笑开了,给了我一个极为热情的拥抱:“我是阿尔瓦洛,您未来的同事,欢迎到来佛罗lun萨。”
对于摸爬滚打在一线的我,一个行李箱不在话下,阿尔瓦洛却坚持要帮我提着,一脸严肃:“为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您若坚持,我走在街上是要被吐唾沫的。”
我笑着,不再坚持。
阿尔瓦洛替我租了一个有露台,站在上面就能看到阿尔若河的屋子,房间不大,独浴独卫,南北通透,很合我意,我对他说感谢。
阿尔瓦洛一个身高一米九,出门还要弯腰将就的男孩,此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听闻您的中文名字叫煦秋,我可以称呼您秋吗?”
这回发音倒是标准,我没有理由拒绝。
他开心地说:“那么,秋,明天见。”
我说:“明天见。”
我把几件衣服在挂小小的衣柜,居然也有了拥挤的感觉,傍晚很快来到,金红的晚霞升腾,撒下一片光芒在波光粼粼的阿尔若河,载着人的小船荡漾其中,像极了一片孤零零的叶子,随风不知飘向何处。
我饿了,仰躺在大床,肚子咕噜噜响,没有动弹,喝了杯水,睡觉。
睡到半夜,屋外不安稳起来,拿起钟表一看,午夜两点半。
重重的脚步跺在木质地板,浓重的意大利南部口音响起,似乎只有一门之隔,他们在抓人。
我迅速从手提箱里掏出手枪上膛,趴在门上细听,人渐渐走远了,我刚要松口气,一个带着浓烈血腥味的手掌从身后捂住我,一把枪抵在我腰后。
我听见他嘶哑着嗓音,用意大利南部口音说道:“别动,我不会伤害你。”
第一次尝试这种题材,不一定持续走心,文中一些细节不必考究,都是本人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