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贰 真相
孟云汐和汪铎约定好翌日午后在客栈相会,孟云汐出府后,想起沈佑安曾说过,想吃东街巷林家的酸梅糕,便绕道先去了东街。
买完酸梅糕,孟云汐远远瞧见汪铎,身着青衫,满面红光,全不似昨日憔悴的模样。
孟云汐悄悄跟了上去,见汪铎走进一间酒楼,便从后门潜入,跃上瓦檐查探。
莫非昨夜大哥所言都是假的?
孟云汐心如擂鼓,查了两个雅间,终于发现了汪铎的踪影,室内还有一个身着锦衣、蓄着长须的中年男子。
汪铎向那中年男子抱拳行礼,“李大人觉得,在下的法子如何?”
那中年男子淡淡道:“法子是不错,但汪公子可有把握,让你那义弟指认沈熠?”
汪铎挑眉浅笑,“我义弟从小就听我的话,李大人放心便是。”
孟云汐听得心惊rou跳,脚下不稳,踩着了一片瓦砾,汪铎闻听动静,扬头怒道:“是谁?”
孟云汐跃下屋檐狂奔,汪铎疾速追出,孟云汐的轻功都是汪铎教的,知道自己逃不过,索性在一处树林内停了下来。
汪铎面色凝重,冷冷道:“都听见了?”
孟云汐怀中的酸梅糕坠落于地,气得身子发抖,“那个李大人是谁?李勐的爹吗?大哥你同他串谋,要我害沈佑安?”
汪铎走近几步,冷蔑一笑,“哼,是又如何?沈佑安害了我,我为何不能害他?”
孟云汐愤然道:“大哥昨日所言,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汪铎目光如炬,紧扣住孟云汐的手腕,“王家的火是我放的,但我只想烧了画室,名画成了孤品,才真称得上是名画。谁料到忽然来了一阵东风,烧死了几个人,本也怨不得我,是他们命不好。”
孟云汐瞪目欲裂,怒吼道:“大哥!你从小教我盗亦有道,绝不可害人性命!”
汪铎将孟云汐压在一处粗壮的树干上,大笑道:“哈哈哈哈,我为了在世上留一个清白的你,做过些什么,你哪里知晓?在驿馆,我用一个饿殍做替身,又放了把火,这才捡回一条命。你倒好,和那姓沈的温存缠绵,早已将我忘了是不是?”
孟云汐如鲠在喉,含泪道:“大哥,我从不曾忘记你,你对我好,我全都记得,我接近沈佑安,原本就是为了给你报仇。”
汪铎捧住孟云汐的面颊,柔声道:“这才是啊云汐,听大哥的话,待到燕都府尹寿辰那日,指认姓沈的,叫他身败名裂。”
孟云汐大力摇头,“不,沈佑安没有错,错的是大哥,我绝不会指认他,大哥,人应该懂得善恶。”
汪铎怔愣片刻,蓦然扬头狂笑,“哈哈哈哈好个懂得善恶,既知善恶,就不该和我一起偷盗钱财,既知善恶,就不该吃我偷来的饭食。我被rou店老板抓住,折磨一整夜之时,善恶在何处?我们失去双亲,沿街乞讨之时,善恶在何处?云汐啊云汐,我们和姓沈的不一样,他从小有父母疼爱,爹是禁军教头,娘是官家小姐。他不用去偷去抢,不用吃馊了的饭,不用住在漏雨的破庙,饿了有爹娘给饭吃,冷了有爹娘给衣穿。我们呢?我们有什么?他懂善恶,因为他衣食无忧,温饱不愁,长大了都不用去考就能做官差。我也想懂善恶,我该如何懂?云汐,这些年我都不舍得碰你,就是怕玷污了你,你呢?你被那姓沈的cao软了、cao服帖了是不是?你还有没有良心?”
孟云汐听得心如刀绞,脑中一片混乱,喃喃道:“不,他没cao过我,他是Yin阳身子,一直是我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