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么?皇上这几日病重,都下不来床了呢!”
“我也听说了,这可怎么办啊!听说凌潇王在前线也身负重伤,如今连皇上也”
“还好白大人现在身体康健,听说现在朝政都由白大人把持着,还算稳妥呢。”
“那就好那就好,就是不知道萧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真是担心死了!”
京城大街小巷里,这几日都人心惶惶,一锦衣青年穿街而过,听到这些议论声眉头紧蹙,忍不住又提快了脚步。片刻后,青年终于停下来,此刻已接近傍晚,天色微暗,他深吸了口气,向前踏出一步,用力敲响了大门。
“谁啊?”
“天下第一庄少庄主,叶鸣,我来见表哥,快开门!”
里头哎哟了一声,立刻开门,叶鸣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凌潇王府”四个大字,眼眶一热,忍不住抽了下鼻子,抬脚迈了进去。
“表哥!”
被管家一路引到内室,果然看到白墨言神色凝重,面前堆着几十封奏折,似乎疲累了多日,脸色都苍白了许多。
“鸣儿?你怎么来了?”
白墨言起身迎接,叶鸣三步并两步跑过来,急声道,“我听说萧大哥在前线受了重伤是真的吗?”
白墨言神色一滞,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伤得伤得重吗?”
白墨言垂下目光,低声道,“重,很重。”
“”
“但还好,还吊着一口气。”
叶鸣一愣,急忙道,“那他现在在哪?要不我现在立刻去联系几位名医,带他们去找大哥”
“不必了,”白墨言拉他过来,走到案桌前打开一道奏折,“这是凤将军差人快马加鞭传来的军报,说是巫军已被全数歼灭,那妖人手底下的毒物也用尽了,燕军虽只剩下不到五千人,但最终还是我们赢了。”
叶鸣眉头一簇,犹疑道,“你说是凤将军差人传来的军报?”
“嗯。”
“那就是说萧大哥他们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白墨言嗯了一声,却又沉下脸道,“仗虽然打赢了,可是”
“可是什么?”
“萧炙现在命悬一线,只有那个蛮骨能救他,他们现在的确在回京的路上,和那个蛮骨在一起。”
叶鸣顿时便明白过来,怒道,“他这是吊着大哥的命来威胁我们?!”
“没错,他手底下没了巫军和毒物,叛军也已全军覆没,本是不足为惧,可偏偏以萧炙的命为筹码,要来和我们谈条件。”
“他也真有胆子,”叶鸣咬紧了牙,气愤道,“那凤将军呢?就容他这么撒野?!”,
“只有他能医治萧炙,凤将军能有什么办法?”白墨言揉了揉眉心,又喃喃说,“不管怎么样能救回来便好。”
叶鸣愣了一下,试探道,“表哥,如果他的要求很过分你会答应吗?”
“能有多过分?”
“比如比如他也想要个王位”
“那便给他好了。”
叶鸣一惊,有点不敢相信。他这表哥一向铁石心肠,当初给了萧炙一个凌潇王,背后可是布下了数不清的后招,唯恐他会威胁到慕容弃的帝位,连自己的身子和后半辈子都赔进去了,可如今却如此轻巧就答应了?
白墨言似是猜到他的想法,神色略微尴尬,烦闷道,“他手里握着握着萧炙的命,我还能怎么办?”
叶鸣心头一痛,又是一酸,好半天才苦笑道,“表哥,你也动心了吧?”
“”白墨言垂下眼睛,看着那张被自己抚摸过无数次的军报,很久后才道,“我这一生,本以为放心不下的人,只会有弃儿一个。”
“”
“我从小体弱多病,自知活不久,便不想耽误任何一人,二十多年都洁身自好,从不知惦念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白墨言喃喃说着,手指不自觉在那军报上的“凌潇王伤重”五字上细细摩挲,“可自从他带兵离开的第一天起,我便心神不安,想着那些巫军会不会伤到他,那些毒虫会不会要了他的命,想着等他再回来,是不是又要新添许许多多的伤疤鸣儿,我从未爱过人,也从未思念过人,可如今才知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叶鸣看着男人在烛光下清隽俊逸的脸,许久后微微偏过头去,自嘲地笑了笑,“大哥若是听到你说的这些话,定是要高兴坏了的。”
白墨言收回手,再次恢复了平日的淡静模样,说道,“如今整个王府,整个朝堂,甚至整个大燕都要我撑着,我不能乱,鸣儿你来得正好,这几日替我巡查南陵关,只要蛮骨他们到了,你确认无诈,立刻便来通知我。”
“好,表哥放心,我立刻就去,”叶鸣打起Jing神,顺口问了句,“听说陛下也忽然重病,是怎么了?”
白墨言没直接回答,只摇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陛下的病有我照料,你只管注意南陵关的动静便好。”
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