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遍,贺卿看了贺成君一眼,点头道,“若是诚心诚意修行,自无不可。”
“既如此,那哀家就把人交给你了。”解决了此事,太皇太后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贺卿点了头,便直接起身告辞,要带着贺成君离开,去安顿一番。
今日入宫时,贺成君就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算,所以重要的物品都随身携带了。反正那个家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并没有多少,现在要走也爽快得很。
贺卿领着人回了问道宫,让玉屏取了自己的一套衣服与她换上,又安排了住处和平日的功课等,这才让她下去休息。经历了今日之事,她必定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心情。
贺成君郑重地行了个道家的稽首礼,转身往外走。
“成君。”贺妤开口叫了一声。
贺成君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只是停住了脚步,像是要听她的交代。但贺妤叫完了人,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
之前因为要赴宫宴,贺成君穿着一套浅绿色的衣裙,头上插戴虽不多,却也有两三根簪钗,正是青春靓丽,薄施朱粉便十分动人。如今洗去铅华,换上道装,梳起发髻,少女的娇俏明媚顿时褪去,只剩下了属于这个身份的冷清。
贺卿看着这个女孩,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但又截然不同。
她没有这样孤注一掷的勇气,没有为自己做决定的决心,所以活得稀里糊涂,最后死得也窝窝囊囊、不明不白。只怕死了之后,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嬷嬷们往上面报一句“病卒”,她这一生便算草草了事。
即使重活一世,在当时,她也并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如此。
可是她面前这个女孩,聪明有决断,本该拥有更好的前程,最后却走上了一条跟她殊途同归的路。
贺卿心里有些对不住她,但又切实地知道,这个时代对女子便是这般苛刻,即使有别的路可走,难道就真的比这一条更顺遂,更安乐吗?
既然如此,不说也罢。
何况女子出嫁,所有的一切都被捏在夫家手中,便是性命也不例外,未见得就一定是锦绣前程。如今这般倒也未必不好。
再说,她这里本不是清净苦修之地,外面还有两件报社的工作要忙,至少能带给贺成君一份事业。
这样想着,她又将之前的情绪一一敛去,微笑道,“既然进了问道宫的门,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成君这个名字倒不好再用了,我为你取字元清,往后便这般称呼吧。”
……
问道宫的生活,跟元清想象的完全不同。
贺卿虽然也会参详道经,但姿态却更像是她平日里看坊间流传的各种话本小说解闷,并不像是寻常的出家人那般慎重。而且问道宫说是宫观,却既不斋醮也没什么科仪,更谈不上清规戒律,如何礼敬全凭自己心意。
至于清修,更是不存在的。贺卿这个主人几乎每天都出宫,连带着她也跟着享受了这样的待遇。
一开始元清还有些惶恐,生怕自己抢了玉屏的差事,虽说那只是真师的婢女,如今暂且充作道童,但情分毕竟不是自己能比。结果玉屏听说能不跟着出宫,简直恨不得举起双手拍掌庆祝。
“跟着真师出门实在无趣,我又不懂那些事。如今有你跟着,我就留在宫中打点杂事。”玉屏满脸欢喜地道,听得元清一头雾水。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因为贺卿出门并不是为了游玩嬉乐,而是有正事要办。绝大多数时间里,她都留在报社里,跟几位编辑商量报社的各种事务,忙得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作为跟班的玉屏识字不多,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枯坐,偶尔端茶倒水,自然觉得无趣之极。
但元清不一样,她在家中虽然备受排挤与忽视,但还是读书识字的。
贺卿这两份报纸的客户群体都是有钱有闲,又喜爱钻研这些“旁门左道”之人。宗室子弟中的大部分,都在这个范畴之内,所以元清之前在家中时,也听兄弟姐妹们谈起过这两份横空出世的报纸。
她之前就见过贺卿,也知道《自然》和《科学》的名声,但在这之前,根本没有想过二者之间竟还会有关联,贺卿竟然就是两份报纸的主办者。
这个出乎预料的发现让元清满心激动,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打门,找到了另一条可以奋斗的道路。
比起像这世间所有女子一样嫁人生子,这是一个更加广阔,大部分女子没有机会见识到的世界。虽然报纸上的很多东西她都不懂,但她会努力去学,争取早日成为真师的左膀右臂,助她将这些事办好。
元清斗志昂扬。
……
这一年多来,何不平暗地里做了不少事,但因为谨慎的个性,在朝堂上倒是名声不显。即使有一部分官员知道太皇太后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但在没闹出大事之前,并没有人会在意他。
所以何不平之死,对朝堂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但对顾铮这样的知情者而言,这却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