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言明,非是不允许他们拜见,只不过如今救人如救火,半点耽搁不得。待大军凯旋,圣驾必定缓缓而行。届时普天同庆,天子也才好与前来觐见的臣子同乐。
有了这个保证,想来各地必将勠力同心。
毕竟,圣旨里说了凯旋,若是此战不能得胜,打的是皇帝的脸,所有于此相关的官员都必然会受到影响。
这道旨意颁下去之后,队伍的气氛都为之一肃,沿路所见个州县,也果然各安其分,井井有条。很快,御驾就出了京畿,进入西北境内。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消息,此前应旨前来援救的各路驻军,也正在距离此地不远处的余庆县聚集,他们发现了那支买通归德州部族偷偷入关的铁狼族骑兵的下落。
这一支骑兵只有区区一千人,但来去如风,入关之后,所造成的破坏却十分巨大。
大楚骑兵数量很少,而且都镇守在边关,分不出人手来。而各地驻守的多是步卒,根本追不上铁狼骑兵。每每得到消息知道他们去了何处,赶到时已经被掳掠一空。
幸好贼人入寇的消息已经传遍各地,大部分百姓都携家带口搬入城中暂住,剩下的也都会仔细留心防范,察觉到贼虏行踪便立刻遁入山中,所以虽然损失不少财物,但没有死多少人。
各地的援军启程时间不一,路程与行进速度也不一,结果除了张抗率领的五千西南援军之外,其余几支援军竟然都在此时进入西北,正好碰在了一处,又更凑巧地碰上了那支骑兵。
张太后听闻这支神出鬼没的骑兵被拦住,不由松了一口气。进了西北,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一队人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旁杀出来,说不定御驾也会被他们冲撞。
因此,她对这些各地联军印象还不错,当着贺卿的面称赞了几句。
贺卿闻言但笑不语。张太后见状,不由问道,“真师怎么这般模样,莫非哀家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太后娘娘所言自然不会错。不过,他们从各地赶来,最终却都聚在了一起,哪有那么巧的事?”提前那么久得了消息,却至今还滞留在此。贺卿猜测他们估计是在等京城的反应,知道皇帝御驾亲征,这才匆忙赶在他们之前进入西北。
不过他们运气不错,在这里遇上这支骑兵,也就有了现成的借口,一时倒不好发作他们。
贺卿不太会跟张太后讨论这些问题,但一旦说,她就一定会细细说透。张太后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面色不由微变。
这些援军的作态,分明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确切的说,是不将她和小皇帝放在眼里。
在此之前,张太后有个比较天真的念头,总觉得皇帝既然已经登基,那必然是天下归心。哪怕朝堂上各种纷争,在她看来也是因为皇帝年纪还小不能秉政,等他长大,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等“天下”两个字在她眼中化成了一片片亲眼所见的土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她才倏然意识到,原来在这个大概念的笼罩之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而这些心思,大都与家国天下没什么关系,而就是关系到每个人的烦恼与忧愁。
皇帝是正统,朝廷是正统,但只为“正统”两个字就献出忠诚的人,太少。
就如这沿路所见的各地官员,就如这千里来援的各地驻军,他们都有自己的打算,在忠君爱国之前,会先考虑切身的利益。
如果不能给他们足够的好处,如果抓不住这些人的心,压服不住他们,即便小皇帝长大了,也仍然只是赤手空拳的一个人,跟现在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
其实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张太后就已经隐隐有了这种念头。只不过当时它是模糊的,而且她在先帝身边侍奉过,知道皇帝未必能事事顺心,为了种种缘由跟大臣们作斗争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朝堂上的问题有个最好的、万金油的解决方式,那就是平衡之道。
朝堂上若有掣肘,那就扶持另一个朝臣、另一股势力起来。反正“皇权”与“正统”,是许多大臣都想要的招牌。
可朝堂之外的事,张太后就只有茫然了。而此刻,这朝堂之外的种种事情逐渐清晰起来,她莫说应对之策,连看清楚每个人的想法都做不到。
张太后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想得越多,反而不敢随意开口了。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孩子,茫然的神色逐渐坚定起来。她得好好想想,替这个孩子找一条出路。
……
第二日,御驾进入余庆县,各军将领皆来觐见。
第一自然是要先述职,交代一下自己这一路的行程。在这一点上,这些将领们显然都已经达成了默契,每个人都将路上的艰辛夸大了十倍,再将千里来援的忠君爱国之心夸大十倍,最后,又将铁狼族那一支骑兵说成是毕生大敌,如此一来,他们沿路的各种拖延磨蹭,就有了正当的理由。
贺卿含笑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说着,半点仪态都不顾,更莫说是敬畏之心了。
军中将领手握重兵,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