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乃至各地来援的将领们也罢,都将之视为最好的进身之阶。因为这么一场大战,往往耗时数月,战况复杂,各人分得的功劳自然就不会少。可是如今,草原人不过是围了银州和三河县,就连攻破榆林关,也没有真正正面作战。”
本来接下来就该来一场最终决战,所有人也都在期待着,尤其是那位失了榆林关的马将军,估计迫不及待想要一雪前耻。可偏偏布日古德逃了,又叫张将军碰上。这最终决战成了他开河放水,一举击溃数万人,没别人什么事了。
“于朝廷而言,以什么方式取胜,或许并没有分别,但是具体到每一位臣子身上,就不同了。这功劳太大,而且是他一人独享。娘娘试想,那些正等着捞军功的人,谁会愿意接受这个结果?”贺卿道。
真要论功行赏,这一战只有张抗一个赢家,其他人都是尴尬的陪衬。他年纪轻轻,官位不高,就将所有人都压了下去,完全不符合官场的潜规则。但是偏偏从前那些暗中分润功劳的手段,又都无法对他施展。如此一来,自然有人要抓着张抗的小辫子,想将他一脚踹开。
没了张抗这个蛋糕的拥有者,其他人一块儿分蛋糕就显得名正言顺了。
这不是张抗一人之事,而是涉及到了很多人。所以贺卿所说的发展,一定会出现。
张太后微微蹙眉,这段时间接触政事,她已经有了政治敏感度,“若是顺了这些人的意,处置张将军,往后谁还会为朝廷、为大楚、为陛下效死力?何况这些朝臣本就桀骜,难以压服,若是在此事上退一步,只怕往后,我们母子在朝中的处境会更艰难。”
“娘娘所言极是,因此,咱们须得力保张将军。”贺卿微笑着点头道。
“可是……这要如何是好?”张太后抬眼,期待第看向她,“真师可是已有了良策?”
贺卿摇头,“这种事,想要左右逢源是不可能的。既然要保张抗,就势必要对上其他人,将他们都压下去。不过,有个好消息是,张将军出身的张家,乃是西北望族,世代从军守卫此地,在西北势力极大,可以借力。”
在原本的轨迹上,没有皇室力保,张家占有西北这片贫瘠之地,还要面对异族侵扰,需要无数资源供养,面对其他势力联合施压,自是不得不妥协。但如今情势不同,保张抗就是保张家,想来他们必有决断。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现在是在西北,而不是京城。
当初贺卿决定御驾亲征,朝臣中就有许多不同意的,都认为她这是胡闹。所以最后随驾的大臣虽然也不少,但大部分都没什么实权,被踢过来充数的,张太后为此还怄了一场气。
但凡事都有利弊,如今贺卿想要做什么事,这些随驾的官员完全无法阻止,而京中的官员们则鞭长莫及。
这样一来,掣肘尽去。
只要在西北将张抗的事定性并且拿出最终的解决方案,纵然京中有所不满,又能如何?
而借助这个机会,不但能够树立自身权威,也可以巧妙地从朝中夺取一部分话语权。
“若能借此事拉拢张家,让他们站在陛下这一边,往后娘娘和陛下在朝中说话,就管用多了。”最后,贺卿用这句话说服了张太后。
“如此,就依真师所言,此事交由你去Cao办。群臣面前,需要如何配合,你只管说来,哀家照做便是。”
贺卿最喜欢张太后的一点,也是张太后与之前的林太皇太后最大的不同,就是她肯放权。决定了一件事要怎么做,不会中途犹豫反复,乃至直接翻悔。
而得到了张太后的支持,她在朝臣面前的底气就更足了。
一切就像她料想的那样,澜河之战的战果才刚刚统计出来,张抗本人甚至还没有归队,就已经有人上折子弹劾他了。这些奏章之中,甚至将他追击草原残兵至今未归也列为罪名之一,说是不服调遣、目无王法。
贺卿都看笑了,直接将众臣召集过来,将这折子示诸众人,“大伙儿都看看,看完之后说说你们的感想。”
众人传看完毕,均面面相觑,无人开口。这种事,心里如何打算是一回事,真要当众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原本他们是打算先上折子造势,然后再串联起大部分西北官员,联合施压,促成此事。
却没想到贺卿根本不按套路来。一般而言,这种弹劾的奏折,前面几封都会被留中,只有事情闹大了,才会拿出来处理。然而贺卿竟然就这么亮出来了,他们准备好的后手,反倒都无法施展了。
最后还是姚敏硬着头皮出列,和稀泥道,“掘开河道放水之事,的确有些不妥。但张家世代忠良,张将军更是忠于国事,为君分忧,便是手段有些过了,也有可商榷之处。”
贺卿失望地看着他,“那依姚相的意思,就是有功有过,功过相抵?”
姚敏一个激灵,迅速清醒过来。
虽然他并非随驾前来西北,但如今的局势,受贺卿辖制已成定局。他不是顾铮,没有那种周旋转圜的手段,经此一事之后,身上打上烙印也不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