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了吗?”
“殿下……”赵君原面色灰败,一片颓废地闭上了眼睛,“殿下心怀天下,臣……愧不能及。”
他抖着手,将自己头上的冠带取了下来,小心地整理好,捧在手中,然后缓缓地,再次跪了下去,“老臣年迈,今日便乞骸骨,归乡养老,求殿下应允。”
贺卿盯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费尽力气才将心头那一股暴戾的情绪压了下去。她的心里一番天翻地覆,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可怕的平静。
明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贺卿还是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一种挫败。
她成功击溃了赵君原的心房,却没能将这个人留住,反倒让他心如死灰,一心求去。世事便是如此,任你机关算尽,费尽心机,总有料不到的地方。
贺卿慢慢后退了一步,点头道,“好,我允了。”
好在一位宰执求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虽然两人之间有了默契,但过场还是要走的。赵君原要先上表请求致仕,贺卿不允,如此来回两三次,以示朝廷恩遇,以及对他的倚重。如此之后,才能准其所请,再令赐下无数恩赏,等赵君原交接完手中的工作,这才能够启程回乡。
整个过程,慢则半年,快也要一个月。
贺卿正在考虑接下来的安排,便见邱姑姑出现在殿外,“殿下,顾相求见。”
顾铮是来汇报秘书考试进度的。他们下去之后便商量好了,就将公开考试的时间定在五月十五日,从即日起,应考举子便可以前往礼部报名,验明身份。之后则要看报名人数,决定考试安排在哪里。
这种小事,自然不需要顾铮亲自过来说明,一封奏折就可以了。所以汇报完之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道,“臣方才见赵相面色恍惚,形容憔悴,似乎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不知殿下……”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这后半句话十分不敬,所以顾铮没说出口,只以眼神示意。
贺卿本来不是会倾诉的性子,但此时事情才过去,她说是平复下来了,其实仍旧心意难平,而且也开始怀疑自己这种激进的方式是否错了。顾铮很显然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也可以针对性地给出评价。所以她略一犹豫,便直说了。
顾铮听完之后,忍不住以拳抵唇,忍笑道,“你把赵君原大骂一顿,还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很好笑吗?”贺卿转头怒视。
顾铮连忙摇头,“臣只是想说,现在殿下该知道我的好处了吧?不是人人都能如我这般知你懂你,能与你志同道合,携手并进。”
“王婆卖瓜。”贺卿轻嗤了一句,但面上却忍不住微微发烧。
可能是因为顾铮曾经直白地表达过心意,所以听到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贺卿总难免多想。
在她拒绝顾铮的时候,贺卿本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彻底陷入僵局,影响到朝堂。却没想到,顾铮如此“知错能改”,很快就调整好了态度,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如今两人之间,反倒比从前更默契了。
如果说从前的默契,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标,那么现在的默契,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对方的想法。
也许,他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就应该是像现在这样,作为朝堂上志同道合的盟友,同心协力地去推行一件事。只要不牵涉感情,就能好好相处。
彼此间的关系渐入佳境,顾铮也能够感觉到,欣慰地发现自己选对了方法。
被拒绝固然令人沮丧,但顾铮从不是会站在原地哀怨嗟叹之人。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知道自己从前的做法必然有某个地方触到了贺卿的逆鳞,让她不能接受,便干脆利落地后退一步,保持距离的同时,也是想更清楚地观察贺卿,弄明白她想要什么。
像这种小小的“冒犯”,则是他对贺卿的一点试探。
至少他现在可以肯定,贺卿对他的抗拒并非出于感情,只是有某个心结尚未解开。
“不说笑了。”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他立刻言归正传,正色道,“殿下既然早知道前路坎坷,荆棘遍布,便该有所准备才是。依我看,赵君原告老,殿下应当高兴才是。至少算是铲除掉了前方的一大从荆棘,不是吗?”
贺卿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是我莽撞了。”
“非也,”顾铮道,“虽然从我个人的角度,并不赞同这种冒险的做法。但如果不是当头棒喝,让赵相清醒过来,他继续在朝中掣肘,对接下来的计划并无益处。而且依我看来,赵相不过一时转不过弯来,等他想明白、想透彻了,便会知道殿下的良苦用心。”
贺卿闻言睁大了眼睛,颇为惊奇地看着他。
她觉得自己做得没错的时候,顾铮反复提醒不能草率冒进,等她觉得自己冒进了,顾铮倒反过来夸她做得好了,这可真是奇了!
“这么说,你觉得我没做错?”她忍不住更进一步确认。
顾铮从这句话里品出了一点东西,不由微笑道,“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