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的中心……跪着一个人?
那人全部面容都被包裹在雪白的披风里,根本看不清模样,然而双手合十的态度却极其虔诚。
咽了口唾沫,抿抿干裂的唇,钟斯羽决意向那人搭讪。
一道看不见的疾驰风影掠过,荒草根根倒树,钟斯羽亲眼看见有什么体型无比庞大的东西穿过图层,暗影做成的獠牙,就像向地面长跪那人扑去。
突然,光中人影动了。他从袍下抽出一根青石法杖,在獠牙击来的瞬间砸向异兽的头顶。
一声前所未闻的凄厉叫声响起,Yin影收缩又扩张,阳光重现大地时,原地只立着一座熟悉的暗塔。
钟斯羽浑身一颤,看着那熟悉的十层尖塔,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
联想从烛Yin那之前听过的模糊言语,他眼前看到的,是……塔的起源?
塔前伫立着一座白玉碑,白袍人抬手,用杖尖在玉碑上刻字。要钟斯羽估摸的话,他感觉这个长度像是名字?紧接着字迹一闪,玉碑没入塔中。深红色的封条出现。
那人继续出发,依法炮制,虎啸狼吼渐渐消失,天地间竖立起一座座高塔,密集存在的建筑就像插进大地的钢针。于是某一天,地面的高塔全部不见了。
“你们无法再跟从我。”他对自己的众随民说。白袍人决定进入塔,只带非常小部分的亲信。
“东方有肥沃的土地,足以使部落在此繁衍。”
于是部民分散,分别在姜水和姬水附近定居,逐渐成为两个最大的部族。代代繁衍不断发展中,往日被渐渐遗忘,过上了各自安居的生活,有合作也有讨伐,最终步向融合壮大。
“宗祚不绝,血脉不散。虽然看不见塔,但塔一直无处不在,绝境深处呼唤,塔依旧会出现你们面前。可正如我接受过考验一般,召唤塔的后嗣也将接受考验,只有通过历练的人,才能实现最终的心愿。”
白袍人去世的时候,他将需要继续的任务交托自己的儿子。儿子将他用的青石杖融化,用金属熔炼在三个模子里。
那是一个薄日未升,初晓依旧闪烁星芒的凌晨。
于是儿子以圆日代表晓阳,以多角星代替星芒……
钟斯羽想走近看清一点,脚下的土地却忽然溶解一般开始陷落。
“夜之城,旧之梦。”多情又袅娜的唱曲声,从樱蛾小口中唱出。
旧西服和丝绸旗袍交错,胭脂香腻,香槟醉人。
当钟斯羽再摇摇晃晃起身时,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旧民国风情的夜总会礼堂里?他不知道眼前的景象是死在塔里都要经历一遍的回光走马灯,还是因为特质暴动,反把他拉进了塔幕后的某个时空夹缝中。
闪烁的霓虹几乎要恍花他的眼,人来来往往却都如看不见他一般。
自嘲一笑,死居然都可以这么不容易。抬头一瞬,他猛地愣住了。
这种地方,这样的环境下,他居然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一张脸。每一处眉眼起伏都令人难忘。
——诜诜?
钟斯羽刚要开口呼唤,却发现少女对擦肩而过的女伴露出一个温意微笑。
诜诜从来不这么笑,钟斯羽细看,发现除了初见那一抹倔强神色像极诜诜外,女子眉宇间果然更多几分文质彬彬。
所以……是浅浅?她穿一身蓝底白花的素旗袍,淡衫染芳华,两袖诉风雅,带着一个极其珍珠手包。
“何小姐,这边请。”旁边服务员伸手,引她上二楼包房。
怎么又是何小姐?因为疑惑难解,钟斯羽索性跟上了她的脚步。然后更诧异的,他看见这位何小姐从一名长衫男子手上接过了月桂缠绕的嘉世会徽,无比自然的挂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红朱瑾厅里,三面纹徽呈三角状摆放。
会议的形式钟斯羽也熟悉,这不就是旧卷里描绘的圆桌密议么?
组织散的散,没的没,他联系顾汀州也不是非要正儿八经开个会。像样的圆桌密议早就停止好多年了。钟斯羽看见何姓少女咬了咬唇,然后狠狠一把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门内人似乎都被惊了一下,手上一僵,动作都顿在了原处。
主座上的男人……雪一般的容姿,不光皮肤发丝,他连睫毛都是素白的。无波无澜的表情让他整个人都更像蝶翅尖抖落的霜雪。那种美丽从没见过,也无法描述。
他左右各坐着一人,比起惊天动地的男子要正常多了,一人斯文儒雅,一人豪迈不羁,他们分别从男人手里接过巴掌大一个特质的金属纹章,印着海上日出与月桂缠星。
“所以,江chao之将三把钥匙藏在三面金属纹章里带离了塔,以略表心意的名义赠送给了当时同光和嘉世的负责人。”
低柔琴弦般的声音一字一句缓缓响起。广遥坐在静室里,失去目标钟斯羽后他也离开了塔。
换气扇无声的转,在白瓷地砖投下风车型的Yin影。
“真是一位令人意想不到的塔主。当时的负责人知道实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