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上来,还是……所谓的救兵提前来到。
那样的时刻,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本以为过了很久,但顾汀州抬头,发现钟表不过只刚过去了五分钟。
“我赢了。”江浅浅语气忽然一改,重重握了握顾汀州的手,沉声道:“扶我出去,救我们的人来了。”
不知道江浅浅怎么做到的,她竟可以勉勉强强站起来了。
透骨薄雾一样的绵灰,顾汀州看见庄园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雪一样的男人,全身都是雪白的男人,他的头发,脸,甚至睫毛,都是一丝灰烬没有的样子。那张脸,站在地狱中,也只会让人跪倒在圣堂下。
这样的人,本应是最遗世独立的,而莫名的,顾汀州觉得他和身旁的江浅浅有哪里说不出的相似。果然,身旁江浅浅带着哭腔喊:“爸爸。”
雪白的剑身,麻利的抽出眼前已经不在呼吸的身体。是那个穿司机服的男人,他双眼睁大,像是不甘又在愤怒着什么,一本很有年代感的绿皮手册随着松开的手心无力掉地,被风吹散。
男人闻声回头,血海尸山,而他雪白的衣袖甚至没有被一丝鲜红沾染。
江chao之点头:“浅浅。”没见他怎么动,被顾汀州扶在身侧的江浅浅下一秒就被男人单手抱在了怀里。
应该的确是父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顾汀州很难想象冷漠更胜冰刃,砍人头像摘花的男人,侧脸过来时会有那样温和的表情。
地上的书册,被风火吹得呼呼乱响。
江波?这个名字,好像刚才听过?摔在地上的……竟好像是一本族谱。满页江字,所以是江家的么?
一开始,顾汀州还没发现哪里奇怪,但他紧接扫过,江波妻子名字时,却发现上面写的是江滢。
丈夫姓江,妻子也姓江,倒是巧。
顾汀州这么想着,紧接着发现,好像满页里……没有一个非江氏的名字。
怎么,江家的女人,嫁进来之后也都要改夫姓么?国外长大,成婚后夫妇一个姓氏是很正常的,顾汀州并没立即意识到这一页白纸上藏着的诡异。
江浅浅正打量三长老的尸体,余光看见顾汀州低头,心头到咯噔了一声。
“少年,你看见了什么?”有一道声音开口,如玉碎雪,虽然很奇怪,但顾汀州立马联想到了诜诜,果然,是亲姐妹么?总有什么地方格外像父亲。
这话问的很平淡,但顾汀州却前所未有感到一股莫测的压力。
他抬头,想直视男人的眼睛回答,却发现男人伸出的手停在一班,是因为旁边江浅浅也伸出了手。
江浅浅蹭着江chao之的脖子:“爸爸,是他救了我的命。”
“他很聪明,也很努力。是第一个通过这个副本的人。”她紧接着补充。
男人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去。不过他扬了一下手,烟尘登时消散,整个房屋橘色的火光都像被一瞬剥夺了生命力一般消失,那些炙热又无论如何无法熄灭的火焰,在男人的指尖凝成一个冰蓝的火点。
“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言般优秀,那他会走的很远。”男人的手落在发顶,很凉,却只是一处即释。
蓝色的火团,也消失在他的身体里。
“到离开的时间了。”这是顾汀州听见江chao之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天地一阵旋转,他感到一阵失重,似乎跌在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身上,还听见给他当了rou垫的人发出了一声痛呼。
“你救了我的命。”顾汀州抬头,便看见不远处明明被砸的很惨的蒋长风一脸感激的对他道谢。
“我发誓,以后我会的东西,如果你想学,一定会倾囊相授。”
顾汀州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身后的树上末尾插着很长一支鹿角,不远处一只诡异的长着尖牙的梅花鹿正在嘶鸣。
他是砸下来时正好撞偏蒋长风么?事情这么巧?
是不是真的这么巧顾汀州不知道,不过佛龛前分离之际,蒋长风给他写了一个地址——
烛园东路,118号。
原来塔内塔外都是一个超乎他想象的复杂世界,蒋长风还是一个不小组织的负责人,那个组织的名字,叫同光。
夜晚时。也许是因为对新地方的不适应,他睡得很轻。
半夜口渴,朦朦胧胧起来接水时,书桌旁坐着一个人影。似乎发现顾汀州已经醒来,她一把拉开了台灯。
突出起来的光芒让顾汀州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我是来提醒你,”江浅浅翘着腿,看样子已是一副行走无碍的模样:“蚀骨之火,是很特别的特质,你要小心使用。”
那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是感谢顾汀州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是惩罚他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她起身,在顾汀州的书架前仔细打量:“你觉得同光怎么样?”
顾汀州点了点头:“是个很好的地方。”人也都和善。
江浅浅走到他的床前,微抬起下巴:“当然在,这是我父亲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