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除了文艺演出和需要,普通人是不能烫波浪卷的,这头自来卷困扰田文静很多年了,没想到自己上次洗头发时候的随口一说,就被林冉记在心上,这份友谊,真让人动容。“这太贵重了,多少钱买的,我,我给你钱。”
但凡是跟电有关的电器,无论大小都得几十上百,尤其是这种首都来的见都没见过的东西,田文静觉得自己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还的,“我现在就有这二十,剩下的等下个月开工资给你。”
林冉把二十块钱反塞回田文静的手里,两手包住田文静握着直板机的手,认真的说,“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哪能用你还呢,说了送你就送你,你到底拿不拿我当朋友呀。”
被林冉盛满真挚的眼神盯着,田文静感动的差点说不出话,“冉冉,太谢谢你了。”
送出第一个礼物,林冉趁着田文静找围裙的时候,背身换下身上穿了两天一宿的衣服,打开衣柜大门,林冉选了一件短袖加牛仔九分裤的搭配。
回过头,就见田文静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冉冉,这衣服怎么没见过,也是你在北京买的么?”
“对呀新买的,好看么?这次出差前我妈刚给我的零花钱,”反正问就是刘秀给的钱,原主在乡下的这几年,厂里可不知道刘秀把工资大半都给了林nainai,都以为刘秀是攒下来了,这会儿林冉过来,说是刘秀给的零花钱,其他人也怀疑不出什么。
“秀姨对你真好,真羡慕你,”田文静感慨一句,林冉穿着荷叶领短袖,露出优雅的脖颈,更把她人衬的好看,反观自己,整天和油烟打交道,穿上布拉吉也不像城里人,难怪人家不正眼看自己。
“羡慕我啥呀?”可能因为回了趟老家,所以林冉说话不自觉带了两句东北腔,“我才羡慕你呢,会做衣裳,想穿什么样就做什么样,不像我们,只能买人家现成的。”
“想穿什么就能做,也得是有布料呀,供销社上次抢布抢成那样了都,你又不是没看见。”田文静取完围裙也没着急走,看着林冉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脸盆里。
“奥对,你说布料我想起来了,”林冉放下要去洗衣服的脸盆,重新打开柜门拿出一块布料,“这次出门新买了块布料,我想给我妈做件衣裳,你知道哪里有裁缝店手艺好么?”
听到是给秀姨做衣裳,田文静眼里的光灭了下去,想了想说,“你要做什么样的衣服?要是不嫌弃,就我帮你做吧,我的手艺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你看我身上这布拉吉,做的也还算那么回事。”
“那感情好啊,回头我把图纸给你,再让我妈量量尺寸,衣服这事就拜托你啦。”把洗脸盆里的脏衣服翻了个面,林冉把布料放回柜子里,一直没抬过头,“到时候就按店里师傅的价给你,也不叫你吃亏,这叫什么来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可得了吧,我这布拉吉上的的确良还是你送我的,还有设计稿,对,还有这直板机,我还收你钱,你可别臊我了。”田文静嗔了一句,“不跟你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再不去食堂,高婶就该说我了,我走啦。”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林冉站在原地看了眼衣柜,又拿起洗脸盆跑去水房洗衣服,在车上吃喝拉撒了两天,这衣服都快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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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照例是艳阳天,烈日高悬,钢铁厂的职工们刚下工准备去吃午饭,厂里各个路口的大喇叭同一时间响起一道声音。
“石景钢铁厂的工友们,大家中午好。下面为大家播放一条临时通知:……”
“谁在广播呢?”同一时间,洗澡堂的前台后边,冯曼丽的身边坐着两三个人,围着柜台嗑瓜子聊天,大中午的很少有人来洗澡,所以气氛还算凉快。
“好像是林冉的声音,她就播了那几天就出差了,我都快忘了她声音了。”郑秀琴仔细听了两句有些不确定。
“肯定是她呗,曼丽就坐这呢,咱厂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女的有广播室的钥匙吧。”钱红吐了口瓜子皮,有些不屑,“可算回来了,这是生怕曼丽抢她位置,一回来就跑广播室发通知。”
“红红,别胡说,”冯曼丽制止了一句,林冉出差的这段时间,她受叔叔冯厂长所托每天早上代替林冉去广播,然后白天照常工作,这其中也含了冯家一点不能细说的小心思,“林冉同志本来就是厂里的广播员,她出差回来,这活自然就是她的了。”
“切,”说起这个,钱红更是不忿,“要我说曼丽啊,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她就是个临时工,你怕她干什么?你可是冯厂长的侄女!”
“那你要我怎么样呀,难不成让我干两份工呀,我可不想拿一份工资Cao两份心,”冯曼丽也不恼,笑呵呵的说,既是玩笑,也含警告。
拿一份工资Cao两份心的钱红不敢吭声,倒是郑秀琴若有所思,“要我说,这林冉的工作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呢,不是说她去东北出差是去买砖了么?咱厂多少出去跑这事的老业务都铩羽了,她一个小丫头更不成了。”
“那也不至于保不住工作吧,”钱红听到这话,半是好奇半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