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听到检查结果,他并未松一口气,
“医生,能帮忙检查一下她的眼睛吗?”
原来,他还担忧别的事。
盯着她的眼睛,殷显具体地描述。
“她晚上看不清楚。并非那种彻底无法视物的状态,感觉她是对于距离没有准确的概念,光不够强烈就看不见。这样是正常的吗?她白天的视力倒是没有问题。”
“晚上看不清,白天看得清?”
医生翻开她的眼皮,用光照了照她的眼底:“你的描述,比较像夜盲症,但这个要做具体的眼部检查才能确定。”
“夜盲症?”
王结香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比别人更怕黑而已,这怎么还是一种病呢。
被医生一说,她有点害怕了。
“医生啊……这个病能治吗?”
医生关了灯,低头帮她写病历:“还不确定是不是夜盲,现在太晚了,你们明天去眼科挂个号吧。夜盲症,比较难说能不能治,如果先天性的就基本无法治愈。”
王结香耳朵嗡嗡响,光听见“无法治愈”四个大字了。
她的视线投向殷显,觉得自己跟他是一对快要Yin阳相隔的爱侣。
越看他,她的眼睛耷拉得越厉害。她没有妈妈了,世上对她最好的人是他,要有个万一,她不能拖累他,让他年纪轻轻沉浸在失去自己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走了。”
殷显起身,冷酷无情地打破了王结香的悲伤幻想。
“收好医生开的药,回家。”
出了医院。
他走在前面,她走后面。
王结香的小脑瓜中思绪万千。
医院门诊外有一排阶梯,她失魂落魄,不太留意脚下,竟又要踩空。
殷显及时扶住她。
“亮的道都不会走。”他点着她脑门,语气凶凶的。
王结香扁扁嘴。
她左顾右盼,记得要看路了。
他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
殷显的手掌比王结香的大好多,他的手不像殷显这个人那样冷冷的,他的手很厚实很暖和。
夜晚的街道幽暗静谧,她被他牵着走,头缩进围巾。
围巾也是他叫她围上的。
相比于平时那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身边的王结香安静得过分。
尽量往有路灯的地方走,他们牵着的手被他揣进了外套的大兜。
他问:“很担心治不好?”
她点点头。
王结香满心期待,殷显接下来会说点什么好听的安慰自己。
不想,眨眼间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刻薄。
“担心会不会瞎,不如担心你的猪脑子。”
——这人怎么这样子,不安慰就算了,还人身攻击。
王结香抬起头,愤愤道:“结香很聪明,才不是猪脑子。”
殷显有理有据。
“是猪脑子啊。先前摔倒那事,别人家的水池违章搭建,磕着你了;你不要他赔医药费就不错了,你还向他道歉,给他的水池赔钱。你不是猪脑子,谁是猪脑子?”
“人家的水池是固定住的,它没撞我,是我撞的它。弄坏了水池,我当然得赔呀。”
“对,猪脑子是这样的,”殷显皮笑rou不笑:“遇事只考虑别人,不考虑自己。别人的水池是无辜水池,你摔了是你活该。”
王结香不知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听他这么说,嘿嘿地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你其中有一句是不是在偷偷夸我啊?”
“没夸。”
殷显冷着脸,又喊了她一遍。
“猪脑子。”
☆、夜盲症
第二天, 王结香和殷显都跟单位请了假。
他陪她去医院的眼科挂号,做了详细的眼部检查。
最后的诊断结果出来, 是暂时性夜盲症。
无家族遗传史, 视网膜杆状细胞无病变,后天缺乏维生素A, 建议均衡饮食,食疗补充维生素A。
听完医生的病情分析,王结香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挽着殷显的胳膊走出医院, 她扬起头,对他灿烂一笑:“哈哈,我没事啦。”
“高兴得太早,”揉乱她的额发,殷显说:“要补充维生素。”
难得他们都没上班, 回家路上一起拐去菜市场买菜。
殷显看到摊贩在卖黄花鱼, 问王结香要不要吃。
她摇头, 在他耳边小声道:“海鲜我可以带回来,不要买。”
海鲜,王结香只吃从厂里被捡出来的品相不佳的海鲜, 因为是免费的。
他们又走几步,看到猪rou摊。
“我去买点rou, 今晚炖胡萝卜排骨汤。”
殷显刚要迈出步子, 王结香扯住他:“不久前吃过rou了,这个月不可以吃rou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