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钰显然不同寻常的世家公子,也与普通的江湖儿郎并不相像。
面对他人的激将或是嘲讽,端钰大多都充耳不闻,看起来有几分像是那些胆小怯弱,毫无骨气之人,但说他胆小,却敢挡在男人的面前,救下一对要被杀人灭口的母子。
楼啸眸色深沉的看着拦在面前的美人,端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他看着几乎抵到胸前的剑,腿都要软了,但若要他对男人滥杀无辜视而不见的话,他又实在不忍心,只能硬撑着给身后的母子求饶:“她、她们是无辜的,而且她也不认识你,没必要,没必要杀了她们。”
磕磕绊绊的话传到楼啸耳朵里,并没有改变男人的主意,他开口,依然是带着几分笑意:“小公子,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你乖一点,让开!”
端钰这一路上已经亲身见识过男人是如何视人命为草芥的,那带笑的话语非但没有让他放松几分,反而弄的他越发紧张起来。
他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杀了自己,但他想到那在乱世中艰苦求生、狼狈不堪的母子,只因和那些江湖人同路,便要被灭口,咬了咬牙,心里坚定了几分,也当是赌一把吧!
“我,我不要,大侠,你,你就放过她们吧!她们就是普通人。”端钰说这话的时候,话语里的害怕都无法掩饰,只里面的勇敢与坚定却也是无法抹去的。
男人哼笑了一声:“小公子,真没看出来,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话落,是要取人性命一般,染血的长剑猛然往前一送。
端钰看着那嗜血的长剑,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更是软的,根本没力气逃跑,他只来得及闭着眼睛,也不敢看那剑刺破他胸膛的模样。
片刻后,几乎毫发无伤的端钰坐在马车里,惊魂未定。
那满身狼狈的母子最后还是被放走了,只楼啸的颜色实在有些不好看,端钰缩着腿坐在角落里,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呵。”寂静的马车里传来男人的冷笑声,楼啸看着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模样的端钰,心中除了被忤逆的不悦之外,还有一种道不清的情绪,只是这种情绪太过浅淡而陌生,楼啸只皱了皱眉头,便对着端钰嘲弄了一番。
端钰自然是不敢顶撞楼啸的,便是晚上吃饭时,也只小心翼翼的拿了两个做的Jing致的馒头和一个饼子,与往常相比,真是少的可怜。
楼啸嘴角不由的抽了抽,简直都被气笑了。
“小公子与本座客气什么,尽管吃便是,免得到时候还要埋怨本座虐待了你。”楼啸这话,说的是一贯的是笑非笑,看起来分外的不好相处。
端钰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楼啸,捏着一块咬了一半的饼子犹豫着,等白嫩的手指都快要把那饼子掐出几个印子来了,才在饿肚子和厚着脸皮吃东西之间,选择了后者。
端钰这人是惜命的,而且生性胆小,楼啸从未怀疑过这两点,但是为什么,他可以为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做到那种地步,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
如此矛盾而奇怪的事情让楼啸都忍不住更为细致的关注起端钰来。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对一个武功低微,胆小怕死的人有则非同寻常的关注。
因为他是那端凌海软肋么?
想到此处,楼啸突然生出了几分不悦来。
端钰却觉得这男人最近有些奇怪,除了对他的态度好了些外,还时不时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肚子。
端钰:难不成是他的小肚子被发现了?
也是在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吃的比较多,他发现自己的肚子竟然软软的,凸起了一点。
为此,端钰还颇为犹豫的的想着,是不是该考虑吃少一些,只拿在手里的红豆饼香喷喷的,让他的意志没能坚持多久,便败下阵来,算了,明天起再开始控制零嘴吧!
然而这个打算却到底没能执行,原因也不全在端钰身上。
翌日,端钰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外头早已经天光大亮。
坐在一旁打坐运功的楼啸因为端钰弄出的轻微响动而睁开了眼,随即似笑非笑道:“小公子真是好眠。”
端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马车此时正停在一处原野,几匹拉车的马儿悠哉悠哉的吃着带着露珠的鲜草,端钰下车洗漱了一番,又在附近走了走,磨磨蹭蹭的回到马车上。
端坐在马车里的楼啸似乎对他此番磨蹭的举动毫无所觉,但端钰知道,只要他再走的远些或是多磨蹭一会儿,这个男人的下属就会从暗处出来,把他抓回去。
早膳很快便送了上来,出了饼子、rou干这类干粮外,还有两笼喷香的灌汤包子、nai香米糕以及蛋黄酥饼并一盅炖燕窝。
端钰发现,但凡是有路过城镇的,燕窝、人参这类补品就会时不时出现,只这些东西每每被摆上来,男人都没吃过,而是全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端钰也推拒、礼让过,但反被嘲讽一番后,也就罢了。
但是今日是他决定减肥的第一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