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这个旅馆还住进了几个人,何洛书不知道。他最后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睡觉了,并毫无意外的发烧了,被子紧紧地盖住他修长白皙的身子,昨天体育老师留下的印子竟然已经消去大半,还残余的一些痕迹不显凌虐,反倒像情人留下的暧昧。
何洛书做了一个晚上的梦,他昨天所得到的原主的记忆是不完整的,在这个梦里又一一完善起来。
原来的何洛书死了,死于自杀。
他是居民,脾气不好,性格猥琐,自从和吴媛媛做同桌后,常常不给她让道,故意占绝半位置,让吴媛媛要必须紧贴着他才能进出,但他也只敢做到这种程度。在学校也不能说被欺负,但绝对被孤立,没什么人跟他玩,他的父亲除了负责他的生活费外,什么都不管,对他相当冷漠。他的母亲早逝,父亲是公民,却并没有给他办公民证,他很害怕他的父亲。
有一天晚自习回家时,他无意进到父亲的书房,然后离开了家,自杀了。
何洛书烧眼角通红,还是觉得从骨头缝里露出来的冷,不,不是自杀,是献祭。
他献祭给了神。
“所有生命和根源的创造者啊,人们都尊你的名为圣,你的言行是普世的准则,国度是你,权柄是你,荣耀是你,复活和生命也是你,信仰你的人必将永远不死。
但是世界被肮脏的渣仔侵蚀,不再安全,不再愉快。世界排斥了我们,我们戒备着世界,我们所在之处已然是一片连月亮都厌恶的墓地。
创造昼夜的神明,我愿以身献祭,祈求一缕月光。
救救我啊,救救我们!”
这个世界很难见到月,但是原主消失的那一晚,那一轮圆满的明月出现了,这轮月亮在原主的记忆里是最清晰的,妖异非常。
再后来就是他代替何洛书出现在学校里,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何洛书,他们两个之间必有某种联系。
何洛书头脑昏昏沉沉,他下床去洗了把脸,玄学,神学?
他清醒了一点,想,信神不如信自己,世界从来不是靠神来改变的,也不是靠一个人能改变的。
他又摊回床上,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手脚疲软无力,看着天天花板上某一处发霉的痕迹。
在那个梦里,他得到了更多关于世界的消息,他所处的国家是世界上最大的国家,简称华联,是一个有20多个国家联合起来的联合国,历经一百多年历史,各个国家早已不分彼此,实行的制度类似社会主义制度,但就在20多年前,因为国家从没有扶贫政策,马太效应——穷的越穷,富的越富。使这个国家的人民两极分化,并且,穷人中的人才越来越少,多是走上犯罪,富人中的孩子越来越优秀,从政从商。
于是人便分了等级,权贵,公民,居民。同时分别意味着,高产阶级,中产阶级,底层阶级,大多数底层人民都是犯罪和罪犯之子,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需要他们的必要了,公民和居民的孩子出生时,可以办公民证的,只要交足够的钱,原主的父亲并没有交。
公民与居民都是为权贵服务的,这个国家的所有制度都是为权贵服务的。漂亮一点的男篮女女都会穿着暴露,戴上面纱走在商业街,他们被称作街游美人,这是公开的性交易。一旦权贵看中,就把自己卖给权贵,只为让生活好一点。
何洛书捂摸着自己的脸,无声而嘲讽的地笑,如果他想为自己被人Cao而报复,还要把自己送上别人的床,让别人Cao。
他想起原主的话,不再安全,不再愉快,我们所在之处已然是一片连月亮都厌恶的墓地。
改变…世界。
哪怕身体还是极为不舒服,何洛书还是准备退房,在那个梦里,他得知了原主的家在何处,根据昨天原主父亲的电话,原主父亲今天已经去出差了,没人在家,他准备回去一下。
他更清晰的了解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很危险的,原主的家会安全的多。他拿着房卡下了楼。
50多岁的旅馆老板笑眯眯的看着他,看着很亲切和善,何洛书说他想退房,老板愣了愣,说:“吃完早餐再走吧,今天是海鲜粥,这不包括在房费里。”
何洛书还是摇摇头,这个旅馆离原主的家不算远,他想快些回去。
“这样啊。”老板白胖的脸上是一双笑眼,“那我把剩余的钱退给你,你跟我上楼吧,我昨天把所有的钱都给收上去了。”
何洛书皱着眉,他昨天问了,一晚上25块钱,剩下40多块钱不就小钱,老板身上竟然不带钱吗,他看了一眼前台,旅店门还关着,是还没营业的样子,钱在楼上也说得过去。
何洛书不疑有他,跟了上去。
二楼的最后一个房间,是老板的房间,老板一上去就掀了掀香炉,淡淡的香味溢出,老板说:“小伙子,帮个忙吧,帮我点根香拜拜神,我给你拿钱。”
“行。”何洛书从一边的香袋中抽出三根香,点燃,拜了三拜,插上香炉。
不知是不是发烧的原因,烟香袅袅,何洛书一时只觉得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