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深在春意来美人在怀,心里却还是烦闷不堪。他身边的清秀少年,柔着身子敬酒,手腕上是调和好的上好百合香,露着皓腕敬酒的时候刚好可以把香味送到客人鼻尖。李静深的鼻息间萦绕着Jing心调制过的香味,却无端着的想起白奴身上的味道。
白奴身上是不擦香料的,但是靠得近了却能嗅到一丝山野的清新味道,有点像沾着露水的草坡,让李静深回忆起少年时在清晨纵马郊外,骑到累了就地躺下时感受到的草木清香。
但是真正抱到白奴的时候,那清露似的气息却散开了,只满怀都是一种暖融融蓬松松的感觉,很难在味道上形容,就像在抱一只刚刚洗好澡的毛绒绒小动物,拥抱白奴时不像有女人那种绵软的触感,肌骨间是可以用手丈量的柔韧。摸他的时候,他会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你,有种说不出的清纯懵懂与藏不住的好感情深。
而在床上拥抱他的时候,又是那么……李静深忙举起杯子咽了一口冰凉的酒ye压下腹中的热意,他刚刚被身边的倌人百般撩拨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此刻却光是想象白奴被cao时的情态就有些意动,实在让他面上难堪。
作陪的少年看李静深面色又沉下来,他可在楼里可听了不少这位爷的恶名,不禁有些骇得手抖,一个不小心手中的酒水就洒在了李静深的胯间衣摆上。
“啊!王爷赎罪!”
李静深被少年的告罪一下子打断了思绪,看了眼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顿觉更加无趣。
“会不会伺候啊?”有个酒意上头的友人叫嚣,一把将杯子砸在那少年脚边:“还不用嘴给静王爷舔干净。”
那少年听了,抬眼偷觑李静深英俊的侧脸,脸颊一时有些泛红,咽了口唾沫,就伸着舌头膝行上前,要去舔舐李静深身上被酒ye浸shi的地方。但这少年刚用手扶上李静深的膝头,正要低头去就,就猛然被一股大力踹翻在地。
“呃啊!”少年痛楚地叫了一声。
李静深长身而起,轻蔑地看了倒在地上的少年一眼,全看不出有恶狠狠踹了人一脚的丝毫愧疚之情。他一摆衣袖,示意跟过来的侍从帮自己换下洒了酒的外袍,然后整了整衣襟,冷声道:“走了。”
说完便跨出门前,丢下一室被他的不留情面惊到的纨绔与倌人们。直到李静深走得不见人影许久,才重又有人炒热气氛,大家继续醉生梦死起来。
而李静深此刻又是懊恼,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欣喜。恼的是,自己纵横欢场,竟然一时为了白奴而对别人的献媚生出厌恶来,还一反常态提前退了场,事后不知道要被人怎样编排;喜的是,等回了家,终于又可以见到白奴,自己为了他在外面丢了人,非要好好在他身上讨回来不可。
李静深这又怒又喜都是为了白奴,他也在心里深感自己的失态,但同时又有一点隐秘释然,催他分外急迫地想见念着的那个人。于是李静深故意不坐车驾,而是让几个侍卫远远坠着,自己走在夜晚空旷的街道上,好让冷风吹一吹自己发热的头脑。
等到进了王府,李静深径直去了白奴住着的那间院子,想给近来避而不见的小家伙一个惊喜,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屋子,白奴最常待着的花园也是空无一人。
李静深心中疑惑,又四下找了找,却还是遍寻不得。
“白奴——”
李静深按捺不住喊了一声白奴的名字,却还是无人回应。
意识到白奴人去楼空,他顿时什么旖旎心思都散了。只觉得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是莫名其妙遇上的对方,如果白奴就这么走了……不对,白奴他那么喜欢自己,肯定只是有事出去一会儿。
李静深重又回到王府的大门前,想着等白奴回来自己一定再不会对他故意无视漠然;又等了一好会,李静深又渐渐着恼起来,心想等白奴回来怎么说也要先责难对方突然不见、再给个甜头。等到明月高悬、更深露重,李静深越等血越冷,他还没有这么纡尊降贵地候过一个人,先是为了他抛开良宵美酒,又是为了他饮露宵中;李静深心慌不已,他的身越冷,怒火却因为这心慌越烧得更旺,狠狠地咬牙决定,这回白奴回来,不管他怎么撒娇求情,都决计不能原谅,要痛痛斥责他一顿。
正这么念着着,一道灵巧的白色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李静深的视野里,正是白奴。李静深一看白奴还是回了王府,顿时像有了什么倚仗,回程时的小意柔情和等候时的惶惶不安瞬间飞向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满腔的怒火,在白奴来到他眼前第一时间责问道——
“你到哪里去了?”
“啊,我……”白奴被先声制人,顿时嗫嚅起来,他实在无法告知李静深自己偷偷去青楼找他,却被个陌生人cao了的事情。
李静深见他眼神躲闪,一把揪住了白奴的衣领,拎到身前,顿时就闻到了白奴身上染着青楼楚馆特有那种脂粉香味。
“好啊——”李静深直直地盯着白奴:“看来我的确是冷落你了,趁着我不在,出去寻欢作乐很痛快是吧?”
白奴被李静深反呛一气,顿时脑袋打结:“没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