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央后悔了，他很想回到几十分钟前提醒那个天真的自己。
餐桌上，虞原全然不谈工作的事，只是侃侃而谈其他。
＂虞先生，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我先回去了。＂沈央尽量平复语气说。
虞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见好就收，他回答说:＂行，回去吧。＂
沈央像是努力控制着什么，他对着虞原点点头，＂虞先生再见。＂
他说完，转身时又深吸了口气，出了小餐馆。
他没打车，走出一段距离后，便进了街边的商店，从货架上挑选一包女生用品和一包男士内裤，匆匆付账。
两个排在他后面的女生偷偷咬耳朵。
＂你看前面那个男人，长的好好看啊！＂一个女生眼冒星星。
另一个女生看到他买的东西，压低声音＂他买的是姨妈巾哎，帮女朋友买的吗？天啊，我酸了！！＂
＂真的是，长这么好看还宠女朋友，羡慕嫉妒恨！＂
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沈央听到姨妈巾的关键词，他垂下眼睫，装作没听到，背脊挺直，提起黒袋子就走。
他脚步匆匆，找了个公共厕所，进了隔间。他脱下黒色西装裤，果不其然纯白色内裤上一滩暗红凝固的血。
沈央深吸口气，换上刚买的内裤，打开包装袋，还算熟练地贴上白色卫生棉。贴好后，又将粉色包装袋扔掉，剩余的四片卫生棉分别放进自己口袋里。
然后打开水龙头，开始仔细冲洗骨节分明的手指。整个过程沈央都没什么表情。
他盯着急急的水流亲吻过修长的手指，开始发呆。从发育后，他就会像个女孩子一样来月经，但是不定期，有时一个月来一次，有时几个月来一次，也没有固定的时间，量不多，三四天就结束，但是每次来得时候都很痛苦。
他一直以来把自己当做男人，对于这个多出来的女xue，他纯粹觉的麻烦而已。
他洗了把脸，感受到冰冷的水流拍打在脸上，脑袋清醒不少，他仔细端详自己的脸，发现没有任何异样才回到公司。
一回到公司，他就听到虞原的命令，开会。
各部门的组长，高级主管，经理集聚在会议室，他们按顺序介绍自己，轮到沈央，他站起来，不紧不慢开口:＂沈央，现任总裁秘书。＂
之后几人全部介绍完后，虞原坐在主位上，环视一周，报出几个人名。
被点到名的几人出列，低着头，额角有细密的冷汗。
虞原吐出几个字，＂全部撤职。＂
其中一人不甘心，怒视虞原，叫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一个新来的有什么资格开除我！＂
＂凭什么，＂虞原冷哼一声，随手扔出一份文件。
文件在地上撞出痕迹声，整个会议室大气不敢出，愈发显得虞原声音冷硬:
＂你偷偷挪用公司资金，高达上百万。上个月公司承包的一个项目中，你造假材料。还有上上个月，你出入赌场输掉了两千万，现在的房子被抵押，还欠了一屁股债。你现在可是一穷二白，连乞丐都不如。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话？＂
虞原停顿了一会，眼中冷意闪现，＂有什么话，留着慢慢和警察说。＂
他拍了拍手掌，会议门打开，两个制服警察进来，那个人从虞原开始细数他的罪行时就脸色发白，直到被戴上手铐被带出去还没反应过来。
整个会场安静如鸡。
虞原接着开口道，＂看看你们身在高位，却尸位素餐，玩忽职守。公司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吃白饭，是不是太安逸骨头都发软了，亏你们还自诩什么Jing英，简直就是公司的蛀虫，社会的渣滓。＂
几个之前被点名的已经脸色早已挂不住，早就悄悄溜走。
虞原环视一周，周围人大气不敢出一声。杀鸡儆猴，他已经达到预想的效果。
于是又放松语气说:＂行了，今天就到这，都散了吧。＂
沈央看着会议上的虞原强硬的一面跟他中午看到的那个人完全是两种不同风格，对虞原的忌惮又深了一层。
他走在人群后面，刚回到秘书室，就收到虞原的消息:来一杯咖啡。
沈央身体不舒服，看到这条消息又起身，认命的给这位大老板送咖啡。
他敲门进入，一走近刚把咖啡放下，就听虞原来了一句:＂你受伤了？＂
虞原嗅觉惊人，刚在会议室就闻到，身边的人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于是他专门借口要喝咖啡询问。
沈央顿了顿，在心里暗骂他狗鼻子，装作若无其事道:＂刚刚割破了手。＂
说完，怕虞原不信似的，伸出手，中指指腹上一道一指宽的血痕，红色的，看起来挺像样。
这是刚刚开咖啡罐子时铁片割的，沈央简直要感谢这道痕。
虞原狐疑地看着他，又不好质疑。他早年出任务出生入死，闻惯了人血的味道，是铁锈味。
怎么说呢那味道，不像血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