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间闷热难耐,立在教室前后的电风扇嗡嗡作响。这电风扇有些年头了,运作时发出的声音像是要报废的风箱,吵得人脑袋疼。
教室里没几个人,大部分同学都回寝室午休了,纪屿坐在座位上打算整理一下上午的笔记。纪屿自己的笔记比较简略,他成绩好,笔记上只简单补充存疑的知识点,现在仔细整理的这份笔记是留给同桌周远川用的。
——周远川。
想到这个人,纪屿不自觉的扭头看向窗外,在Cao场上寻找周远川的身影。
周远川似乎刚打完球,和一群人朝着教学楼走来。他流了很多汗,汗水沾shi黑发贴在额头,他不在意的抬手撩起额发,转头与朋友说笑。汗水汇成一线,顺着下颌线划进领口,宽大的校服沾了汗水紧紧贴在他身上,可以窥见Jing壮流畅的肌rou线条。他撩起衣摆擦脸上的汗水,腹肌的沟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纪屿看的目不转睛,他的目光随着汗水的轨迹流淌过周远川全身,好想一点一点舔干净他身上的汗,纪屿这样想。
走到教学楼门口时,周远川似有所感般突然抬头,正好与窗前的纪屿四目相对。纪屿呆呆地看着周远川冲他笑了一下,感受到自己快要爆掉的心跳。
他故作冷静地摆正身体做出伏案学习的样子,实际上连握着笔的手都在颤抖。笔尖在纸上胡乱画出几个无意义的字符后,纪屿有些泄气的趴在桌上,缩着手脚试图压抑自己身体的反应。
周远川走进班级就看见纪屿趴在桌子上,脸埋在手臂里。纪屿的发色偏浅,发尾卷卷的,看起来很好摸,于是周远川也就伸手摸了上去。
他看着纪屿小兔子一样抖了一下,白嫩的耳尖迅速泛红,忍不住就想逗他:“困了怎么不回寝室睡?在这等我吗?”
等他把篮球放到教室后面的柜子里又回到座位时,纪屿已经坐直身体,翻出了一会儿要用的书在看。周远川坐下后,纪屿把笔记递给他,却并不看他,:“给你的。”
周远川接过笔记翻了翻,“你又写了一中午啊?”
纪屿声音淡淡的:“随便写写。”
周远川突然伸手贴上他的脸:“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
纪屿身体僵硬,胡乱地摇头。周远川刚打球完一身的汗,靠近时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扑面而来。纪屿窘迫的并了并腿,两腿间chaoshi黏腻。
他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不要脸,一边忍不住夹紧双腿在凳子上轻轻磨蹭。
高二时纪屿转学过来,和周远川成了同桌。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很少有交流。纪屿沉默冷淡,周远川虽然开朗爱笑,但对上纪屿总是冷冰冰的面孔也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有一次纪屿被几个想找他帮忙作弊的小混混堵在卫生间,正好碰见周远川。纪屿自认为跟周远川并不熟,也没指望周远川会帮他,没想到周远川看到是他后直接一拳撂倒拽着纪屿的小混混。
周远川一对多也游刃有余,几个小混混都被他打倒在地。他眼角和嘴角挂着淤青,手指骨通红一片。可能是因为刚刚打过架的原因,眉眼有种带着煞气的锋利,他把纪屿拉到自己身前:“没事吧?别害怕。”
纪屿摇摇头。
有不少人听到动静在门口观望,纪屿看看围在外面议论纷纷的人群,又看看将他护在身前的周远川,不合时宜的心动了。
几天后周远川站在全校同学面前念检讨,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即使是机械古板的念着纸上的话也足够吸引人。
念到最后,周远川把手里的稿纸团成一团,郑重其事地说:“谁要是欺负我同桌,就要挨揍。”说完他在突然爆发的喧哗声中跳下高台,双手插兜走进班级队伍里,路过纪屿时冲他笑了一下。
纪屿呆呆的看着他,他觉得自己的脸很烫,又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有一瞬间他好像漂浮在空中,飘飘摇摇,最后在周远川温柔的目光中缓缓着陆。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周远川的同桌是谁,是男生还是女生,纪屿知道是自己。还有人问周远川为什么这么护着同桌,纪屿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转头找到队伍最后的周远川,他也正在看着自己。纪屿很想问问他为什么,最后却只是在回到班级后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周远川歪着头看他:“别客气,你是我同桌,哪儿能让别人欺负。”
那天之后两个人关系好了很多,纪屿经常帮周远川整理笔记,讲解题目,周远川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逗纪屿玩。
而暗恋周远川的秘密,也就被纪屿一直藏在心中。
学校里有六人寝和四人寝,周远川和纪屿同住在一个四人寝里,学校里住校的人不多,所以寝室里只有他们两人,空着的两张床放着他们的杂物。周远川在学校附近有套公寓,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回公寓,不怎么住寝室。
晚上纪屿洗完澡躺在寝室的床上,目光飘到对面周远川的床铺,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枕头下拿出一件衣服。
那是周远川之前放在寝室的,纪屿悄悄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