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使团一行人住了个把月,眼看着秋过了快入冬,仍没有回去的迹象。
条约早已和谈好了,两国互为友邦,结兄弟之国,突厥将七年前侵占的边疆数镇一一奉还。可汗最宠爱的大王子亲口许下的,可却让那一众使臣大跌眼镜了。
突厥上下谁不知大皇子彪悍的脾性?王子殿下生的英俊,可是总不通人事,脾气硬得很。那被誉为草原明珠的阿林娜,又是殷勤献舞,又是送马nai子酒的,可陛下就一脸冷邦邦的。
除了温香软玉,对旁人就更加油盐不进了。
可阿穆尔王子怎的就轻易许下了这般苛刻的条约?突厥使臣心里急得慌,却个个都不敢规劝暴脾气的王子殿下。
陈朝的皇帝李德纯知道其中的缘故。
他近日总是见到阿穆尔皇子。不在驿馆呆着,这个突厥王子厚着脸皮讨要了宫中一处偏殿居住,皇帝便敷衍给他一处偏远宫苑,离帝王平日寝宫足有一个时辰多远距离。
可皇帝还总是能见到阿穆尔。
从未经人事的王子殿下一心想着心上人,每天刚报晓就起来了,顶着一身荷尔蒙爆棚的肌rou向皇帝的寝宫跑,就守在上朝必经的路上,远远的看皇帝一眼,然后便堵在寝宫门口。
李德纯应付完一堆老狐狸下了朝,坐在龙辇上正皱眉思考对策,耳畔就窜来一道粗沉的男声:“陛下。”
都不用猜是谁,定是那突厥王子阿穆尔,一连几日都这样了。突厥王子极富侵略性的眼神如有实质,牢牢的黏在李德纯身上不移开,尊贵的皇帝陛下也不得不下辇,跟这不懂眼色的王子胡乱应付两句。
“皇帝陛下怎不来我阿穆尔住处看一看?”王子殿下绅士的牵出一只大手,轻轻地托着李德纯下了龙辇。
朕看你做什么?你有什么好看的?李德纯面上只能摆出波澜不惊:“朕有政事忙。”
“父汗总是说,政事无论多忙也做不完,倒不如轻松轻松。陛下这便来我住处看看吧,让我来招待陛下轻松轻松。”阿穆尔低头俯视皇帝陛下,宝石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赤诚。
这王子脑子是有病么?皇帝回答他,语气严厉了些:“王子陛下叫朕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自然不能说自己想他想的发狂,想那夜窥视到他和那摄政王那小白脸在御花园行事,让自己嫉妒的发狂……阿莫尔索性胡编乱造个理由。
“不是说谈边疆一事?我愿与皇帝陛下谈一谈,早日了结。”
嘴上话规矩,阿穆尔的动作可不老实。皇帝陛下因他的话生气了,美丽的眼睛里燃烧着一团怒火,那怒火也是明亮的,星星一样的亮, 真美!他多想触摸一下那点星星,即便它是会烧伤人的火。
心里想的,阿穆尔从来都要做到。于是话未说完,一只略有些粗糙的古铜色大掌已经移到了帝王的脸上,粗糙的指腹摩梭着玉白的肌肤,皇帝的眼下都隐隐沁出泛红。
也不知是被磨破了娇贵的皮肤,亦或者是被突厥王子大逆不道的行为所气。
“阿穆尔! 松手。”皇帝昂头看向高大的王子,怒目而视。
心上人的肌肤如玉嫩滑,应了陈朝的一句“玉腮胜雪,肤如凝脂”。阿穆尔早已神魂颠倒,哪里还惧怕帝王的怒火?他忍不住用另一只手也触上了李德纯美若芙蓉的脸。
在座的内侍太监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突厥王子真是疯魔。看到了这一幕,若是陛下恼起来,会不会了他们灭口?
“给朕住手。”皇帝又冷冷的重复了一遍。
阿穆尔这才如梦初醒,恋恋不舍的松开手。“陛下实在是太美了,抱歉,我……唐突了。”
皇帝“哼”一声,施舍给他一句“进来罢”,携着泱泱一干人马进了寝宫,阿穆尔大喜过望,古铜色的面孔都隐隐有些红涨,忙不迭跟了上去。
“王子殿下若是诚心想谈边界一事,朕便在此说好。秦玉楼那畜生……秦将军已攻下了边地七镇,七座城池曾于数年前被你突厥侵占,今时一一奉还,便了解百年恩怨,再不进攻。”
“两国交战百年,边地百姓苦不堪言,你我两国之间亦战损颇多,劳民伤财。倒不如就此和解,互为友邦。朕已着人拟好《友盟条约》,你我百年间互不侵占。”
“突厥需要我朝的大量丝绸瓷器,我陈朝亦需突厥的牛羊毛皮。互结友邦之后,可在边地雅克萨设置贸易所,两国官民在此交易,满足所需。”
皇帝一口气儿把所有话都说完了。
赤穆尔王子一双锐如鹰隼的蓝色眼眸盯着皇帝,他觉得心上人这番话说的很好,打仗伤的终归是百姓,两国互为友邦,免了灾,少了战损,还可在边境贸易。
边疆一战本就输给秦玉楼打了败仗,和谈时定是要有所退却的。可汗生怕陈朝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临行前还多次交代最宠爱的大王子。如今看来,这条约是能交差的。
可不能就这样轻易答应了。本皇子还想要别的
赤穆尔王子的眼里隐隐有些笑意,信口即是一段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