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裴忆钦第二天就出院了,整个人面色红润,容光焕发。闫峙好久没有看到他如此神采奕奕的轻松模样,心情不由也跟着好了起来。两人谁也没提之前吵架的事情,算是默契地和解了。
裴忆钦一回到家先去抱了抱儿子,闫希柏又怕他又想他的,抱着抱着突然簌簌的哭了起来。
“宝贝,不要哭了,乖啦。”
“爹地不要……不要再和爸爸吵架了,好、好可怕……呜呜…”
裴忆钦手指抹掉了他脸上大颗大颗的泪珠,轻声哄道:“爹地错了好不好?爹地保证不会再和爸爸吵架了,相信我嘛,我们拉勾好不好?”
闫希柏小小的肩膀抖个不停,搂着裴忆钦的脖子努力地要忍住啜泣,他小声的嗯了一句,然后伸出小拇指勾住了裴忆钦的小拇指,“我相信爹地。”
裴忆钦现在一想到闫希柏身上还流着一半闫峙的血统就有些膈应,为什么他儿子的爸爸会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荒唐无耻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生气的人。
他连续烧了好几天,浑浑噩噩的,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那五年里的点点滴滴重新在梦里演绎了一遍,痛苦也重新感受了一遍,也再次把他好好的恶心了一遍。
没有人能和他感同身受。他结婚后那半年里所面临的各种遭遇不知道比他失忆后的状况惨烈多少倍。那时候闫峙也不怎么会维护他,只是图他这具皮囊,还总问他为什么不笑。
说来闫峙还挺贪心的,不趁着他失忆和他离婚,还想着套牢他,外面彩旗飘飘,家里也要红旗不倒。
龌蹉至极。
闫峙令他恶心,裴忆瑧则是令他愤怒。不过他的亲哥哥第一次能干脆地把他卖了,第二次想必也毫无心理压力,反正他就希望自己老老实实当好闫太太,做他的底牌。
他接二连三地想起来这段时间里那些人是怎样对他的,他们可恶的神情仍然历历在目,越想越觉得可恨。
他暂时不打算把恢复记忆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而且他已经想到对付闫峙的办法了。
裴忆钦大病初愈,保姆给他煲了一锅汤,闫峙十分体贴地给他盛了一碗。小孩是敏感的,发现爹地和爸爸像是和好如初了,才大着胆子开始说话。
医生建议裴忆钦要多休息,闫峙今天就没让他哄孩子睡,上楼时看见裴忆钦还披着睡袍站在客厅里。
“怎么还不睡?”
“我觉得这个客厅有些奇怪。”
闫峙的视线在客厅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只见裴忆钦突然朝角落里走去,站在一盏地灯前,问道:“我们家之前有这盏灯吗?”
闫峙迟疑了一下,这盏灯是之前祁悯强行塞给他的,他觉得造型挺独特的,所以放在了三楼客厅里,没想到裴忆钦居然如此敏感,连这么不起眼的事情都能察觉得到。
“不清楚。你觉得不好看吗?”
裴忆钦摇了摇头,淡淡说道:“看着和客厅不搭,摆别的地方吧。”
闫峙上前揽过他的肩膀,劝道:“好了,不早了。去休息吧。”
躺在床上闫峙又问起他的度假计划,裴忆钦说他不打算去了。
“为什么不去了?”
“哦,我的大学同学要排练一个合唱团准备到国外比赛,特地请我去帮忙。时间有点赶,所以还是决定取消旅行计划。”
闫峙可没听说他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大学同学,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非去不可吗?会不会太累了?”
“我是嫌无聊才答应下这件事情的,你不同意吗?”
闫峙觉得裴忆钦多去外面和人交流也好,一天到晚躲在家没病都会闷出病来。
“你想去就去吧,别累到自己了。”
闫峙把他那边的台灯关了,裴忆钦也跟着躺了下来。
闫峙是背对他睡的,黑暗中裴忆钦静静地盯着他的后脑勺看,手指轻轻摸上他的后颈,那是一层光滑紧实的肌肤,细密柔软的绒毛扎在手心。
“怎么了?”
“你为什么背对着我?”不等闫峙回答,他继续说道:“你的脖子很好看,我觉得很性感。”
“什么时候发现的?”闫峙转过身枕着手臂想听听看他的说法。
裴忆钦的指尖沿着他的鼻梁滑下,轻轻按在他的嘴唇上,“不记得了,但是感叹过好多次了,你每一次背对我的时候我都会这样想。”
“看正脸呢?”
“现在看不见啊。”裴忆钦的手滑到他的脖子,手心贴着那滚动的喉结。
如果可以,当然是想正面掐死你啦。
闫峙牵着他的手移到了自己的胯下,裴忆钦隔着裤子揉了一把,闫峙两条腿立马夹紧了这只手,低低喘了一声,“嗯...重一点...”
裴忆钦骑到他的身上,俯下身和他接吻。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但闫峙的理智尚存一线,在唇齿交缠的间隙说道:“你身体还没有好,下次吧。”
裴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