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红豆
秦沧翎小时睡觉很睡不踏实,无论是整夜不断翻身踢被子、满床乱滚摔下地,还是发梦时将柱板劈断都已经见怪不惊了,因而无论在琼萼山庄抑或太行派,为他打的床都尤其宽大牢固。
现下抱着谢阑躺倒在柔软的被褥上,秦沧翎低头去吻他低垂的睑帘,那颗血红的朱砂小痣随抖动的睫羽忽隐忽现,趁人微微阖上眸子,少年从怀中掏出了一样物什,搁入谢阑手中。
谢阑觉出手中之物有着金属的滑凉,却又不止只得一类触感,并少年胸口熨帖体温,形状很是不规整,低头望去,竟是柄巴掌大小的华美匕首。
将匕鞘错开,抽出整只利刃,谢阑只觉连呼吸都滞住了片刻——匕首形如流水,匕鞘、柄格与锋刃皆似银而非银。灯火下,珍异的短匕仿若能似水银般晶莹剔透地流淌,细看之,刃口却是锋锐异常,挪移时直映夺目光芒;匕身薄若蝉翼,镂刻一道血槽,柄与鞘上镶嵌Jing致细碎的彩宝以作防滑,却并非大梁常见的翡翠金玉,于灯火下折摄灿烂光辉,仿若从琉璃天中抓扯下一把熠熠云彩,撒裹在了这绝世无双的寒兵之上。
趁谢阑失神怔愣,少年凑近同他颊贴着颊,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在罗鹄的时候打的……本来说要予你一些珍珠,但我转念一想,单送珠子的话,阑哥哥你收了也没有太多用,便嵌上去了。其他的是罗鹄与西域的彩宝,中原不常见,我挑了赤光、青琅玕和窟没等,切割打磨后镶饰……锋和鞘不是普通银,是罗鹄唤作‘米斯瑞尔’的金属,不若寻常银物那般,久了便会减淡光泽,米斯瑞尔永远不会暗淡褪色。”
谢阑摩挲着手中匕首,恍惚忆起他所说之物自己也曾在罗鹄时于诗歌中读过,却听秦沧翎继续道:“米斯瑞尔非常轻,但是比Jing钢更为锐利,比黄金更为延展。就算将这柄匕首藏于夏衣的袖袋中,也不会有人看得出阑哥哥你贴身放了武器,最能杀人个出其不意。”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明暗在灯影间流转交织,仿若盛放花朵与星子的湖泊,“阑哥哥,你喜欢吗?过段时间,我就教你一些运用匕首的防身招式。”
许是那双眸中炙热的爱意太过深情浓烈,谢阑下意识闭上眼睛缓和喉头的哽咽,终是扣上了匕首,低声道:“阿翎,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一听这话头,秦沧翎显是急了,臂膀微微收紧,不由打断道:“阑哥哥,我本是想,倘若只是误会一场,今日你与师尊不曾相认,你想要离开太行的话,我定不会强留你,这匕首作分别时送你的信物,徒留个念想……”头倚着谢阑肩侧,小声喃喃道:“阑哥哥,我只是害怕,害怕再出现那般情形,倘使你有什么可以防身的倚仗,我尚能稍稍安心一些……别再消失……别不要我……”
见少年这般难过,谢阑只觉心口也一抽一抽地发紧,后悔轻易拒绝收下这一片心意,倒是忘了本也只是想让秦沧翎换把普通匕首教自己就好。轻轻捏了捏他俊俏的小脸,谢阑柔声道:“没有的事儿,我……阑哥哥哪里不要你了?别说傻话……”
少年侧身将人压倒在床上,欢喜得声音都在轻轻发颤:“阑哥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埋头在谢阑的颈窝里蹭了蹭,发丝擦过身下人仰起的下颔。
谢阑只觉现下这情形真如罗鹄时那般,自己出毡车回来后,霜猊扑到他怀里撒娇的样子一模一样。
身子陷在柔软的床铺中,鼻间萦绕着被褥晾晒后春阳的温暖气息,抬手撩起少年亵衣下摆探了进去,微凉的手指轻轻抚过秦沧翎腰背上紧实滑腻的肌肤,谢阑偏过脸,亲了亲少年的唇角。
秦沧翎被他这柔情似水的主动激得暗暗抽了一口气,小腹紧绷,谢阑几乎是下一瞬便觉出,少年那本是微微抬头的性器抵上了自己大腿根部。
身上的人撑着身子,有些羞赧:“阑哥哥,今晚不熄灯好吗?前几次黑灯瞎火的,我都没能好好看看你……”低头轻轻在谢阑耳边吹了一口气,悄声道,“师尊院子看不见这边灯光的。”
脸腾地涨红了,谢阑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转开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那柄鲛鞘长剑上——恍然间,似才真的意识到,这里是少年从小到大成长的地方,舅舅的院子便在百十步外,自己竟是在这张充满秦沧翎气息的床上引诱了少年与他欢好交合。
羞耻得几乎无法承接身上之人灼热的视线,然而无法拒绝秦沧翎的任何要求,点着头,谢阑解亵衣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扯下了幔帐,轻轻地咬了那柔软的唇瓣一口,秦沧翎一手支撑,另一手探至床头板略作摸索。谢阑躺在披洒的长发中,听得耳后似有机括声响,少年便如耍戏法般,从自己枕下摸出一方玉匣。
少年自匣中取出一枚鸽卵大小、水滴状的珍珠,那珍珠竟是散发着暖融融的光芒,不若夜明珠清白幽晕那般冷彻,好似从天池中取出的一点太阳般。
跪坐谢阑双腿间,将他一双笔直雪白的大腿扶起,在珍珠光芒的照耀下,秦沧翎打量着那方密处,只觉无一不美——阳物玉麈也似,半勃半软,露出的一枚玲珑rou头已开始滑流着腺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