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距离这十万八千里,咱们确定要走着去?”我抱着蛋,喘着粗气,扶着老腰杆子,死命爬上一座满是烂泥碎石的山头,汗流浃背地问在我背上大气不喘,神色自若的潋。
他瞥我一眼,冷道:“凡人果然不中用。”
我不中用?
那你别让我背你呀!
我心中呐喊。
这小子自己走进冥海自杀,自作自受被毒水腐蚀了双腿,我好心把他救回来一个谢字没有便算了,他却因伤势严重无法走路,想不到,他竟然颐指气使指着我的背,毫不客气地对我说:“你背我。”
看了看比我要高半个脑袋的他,我脸一绿。
……我背你?
扁扁嘴,我懒得跟他争执,毕竟还得跟他回家,靠他吃饭,还是不要得罪他较好。
于是,我吃力的背他继续前行。
当然了,龙蛋也是我拿着。
潋不愿拿,直接跟我说扔了,那怎么可能,我只好编了个草筐,把龙蛋挂在脖子上。
前后都是重负,简直举步维艰。
中途休息,我跑去喝水,而见我依然不肯放开龙蛋,一旁的潋不由得垂下眼帘,扯起嘴角,嘲讽道:“这颗蛋泡在冥海那么久,说不定已经坏了,你还当宝贝似的,不如丢了。”
“不会的,他还活着。”我回过头,自信地反驳。
“你怎知道。”他蹙额。
抹抹嘴巴,我认真地说:“我就是知道。”
我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还没出生就死掉?
见我如此坚定,潋则是一脸冷淡,低低说了一句:“随便你。”
稍作休憩,我们继续前行,就这样走了一天,翻山又越岭,日落西山,我已经累的不成样子。
渐渐的,夜幕降临,星辰漫天。
我和潋在一处山涧过夜,其实他并不想停留,只不过我实在走不动了。
嫌弃地看着我,潋当然没什么好话,说道:“哼,一天就不行了,接下来的路,你还走得动吗。”
不行?
我霎时站起来,拍拍胸脯:“谁说我不行了?”谁承想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四脚朝天。
潋瞥了眼我,白我一眼,冷笑道:“我看你还是打道回府,别跟着我了。”
“我不跟着你跟着谁?”我起身,吃痛地揉揉屁股,咧着嘴,厚脸皮说,“而且你一个人回家,我也不放心。”
“你不放心我?”他挑眉,露出不可思议外加觉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着的表情。
我倒是不在乎,反正得跟着他,便继续厚颜无耻地说:“你这不是中毒了,我可以给你解毒,而且最重要的是,你长得那么漂亮,万一路上有人趁火打劫起了邪念,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嘛。”
我刚嬉皮笑脸说完,就挨了他一巴掌。
“唉哟!”我被打倒在地,找不着北。
潋则是凶狠地瞪着我,目光冰寒刺骨,见我半天起不来,继续嘲讽说道:“就你这弱小的样子,还想保护我?自不量力。”
说完,他把头一扭,不理我了。
唉……拍马屁失败。
其实,我是真的不太会跟潋相处。
两万年后他是个冻死人的大冰窟窿,两万年前他是个随时爆发的火山。
可偏偏我现在就只能依靠他。
摇摇头,我长长叹了口气,不禁揉揉发肿的脸坐起来,他下手可真狠,再被他打几巴掌,我的脸可能就肿成猪头了。
偷偷看过去,见他闭目养神,我也不再主动惹他。
晚风徐徐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忽然间,我看见黑乎乎的林间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幽幽绿光,不一会儿,竟缓缓向我们这边飞来。
我认得,这是流萤,以前马头山上可多了。
我开心地伸出手,抓住一只萤火虫,然后摊开掌心,它便飞走了。
潋听见动静,睁开眼,轻哼一声,道:“你是小孩么,抓虫玩。”
“怎么不能抓虫玩了?我以前就很喜欢萤火虫的。”我说。
“以前……?”他似乎好奇地看过来,幽幽地问。
继续伸出手指碰触飞过我身边的流萤,我笑了笑,陷入回忆,轻轻地说:“我住的山上也有很多萤火虫,不过一开始我很害怕虫子,他明明知道,却还总是抓虫子给我。”
想到在马头山的生活,简单却很快乐。
虽然,鸩老是想着法子欺负我。
——笨蛋秋!
——啊啊啊!好多虫子……!快拿开!
——怎么?你害怕虫子呀?
——……是、是又怎样?
——嘿嘿嘿嘿,既然如此,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你笑得好奇怪,喂……你拉我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便知道了!
那一天,他抓了一只特别大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