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第二天起床季宜农已经不在了,江描金是被沈从穆的电话吵醒的。
“早上二宝看大宝要去找你,吵着要一起来。”
“你是聋子还是什么?我说了今天没空。”
江描金骂了一声傻逼,把电话挂了。
沈从穆再打过来:“你敢挂。”
“有什么不敢挂。”江描金嘴上逞逞能,“没空,别来,要来明天来。”
“我带大宝二宝晚上过去,下午有事。”沈从穆说,“你做饭么?还是出去吃?”
沈从穆说得好像江描金在征求他的闲暇时间一样。
“我不做饭。”江描金说。
“好,我定地方,会有司机去接你。”
江描金从沙发上爬起来,躺到昨夜季少爷睡的床上,叹了口气。
小事顺着他,大事才能藏得住。
顶多还剩九、十个月熬着,熬过了就好了,因小失大可不好。
照沈从穆的话说,抚养费不付可以,孩子没有你,不行。你就在我眼皮底下呆着。
江描金不服这个管,离婚后只带了几身衣服独自去了南方,想把定居的意图藏在旅游散心的假象下,可第二天沈从穆就出现在他的酒店里,递给他一张回嘉京的机票行程单,让他看着办。
“我不回去,你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你试试看,不要以为离婚了我管不了你。用的钱还是我的吧?对你够仁至义尽么?”沈从穆说完就走了,把那张行程单留在了江描金的面前。
当晚,沈从穆打电话问他想好了么?
江描金还嘴硬,说不回去。
挂了电话就接到酒店的内线,说先生很抱歉,您入住的房间存在安全隐患需要排查,要给他换间房,但又推说今夜满房,只剩一间无窗的经济单人房,他可以凑合住一晚,会补偿他三倍房价。
这时江描金还没有意识到是沈从穆的动作,直到没有一家酒店和民宿接受他的入住……
“看来你是想好了?”沈从穆懒洋洋地接了电话,“还是怀念家里的温暖,是不是?”
江描金拖着行李箱坐在广场的木椅上,沉默了良久。
他想说:我就是睡桥洞也不回去。但想想如果他能有这种气节,当初还会嫁给沈从穆么?
他说不出话来,像铅块一样,又沉默,又沉重。
生一胎的时候,曾无意中听见婆婆跟别人说:家里的母鸡,下蛋倒挺快。
等他生完三胎,不知道他婆婆是不是又评论:家里的母鸡,下蛋还挺多。
家里的温暖。笑话。
江描金对吃东西没兴趣,到了和中介约好见面的时间才到咖啡厅里要了个蛋糕。
“江先生,来这么早?”中介把手提袋放在侧边座位上,拿出挑好的二三十所学校给江描金看。
江描金光是听他讲这些学校的情况,就很开心。他要中介把全球的好学校都给他挑一遍,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去哪个国家开始新生活,荷兰吗?加拿大吗?英国美国?新西兰?想想就开心!
中介挨个介绍完,问江描金有什么想法。
“挺好的,都申请吧。”
江描金进了餐厅,看到沈从穆把三宝也带来了。
大宝一见到他就黏在他的裤腿上,二宝也晃悠悠地跑过来,举着胳膊要抱。
“爸比爸比……”
“爸比爸比爸比,抱抱。”
江描金挨个抱到怀里亲了一口,把大宝放下来的时候,大宝乖巧地蹦到地上站住了,要把二宝放下来,二宝不愿意,用小rou手拽着江描金的头发、衣领:“要爸比抱。想爸比了。”
“下来,二宝又长rou了,爸比抱不动了。”
“爹地能抱动。”二宝的两个小胖腿也夹在江描金腰上。
大宝受了冷落,不高兴,缠着也要抱。
沈从穆抱着三宝逗:“三宝,叫爸爸。”
三宝话说得不标准,粉色的牙龈和几颗米粒珍珠一般的小牙露在外面笑,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
“好了。”江描金皱着眉,把二宝从身上硬拽下来,又摸了摸大宝的头,“菜点了么?”
“点了!点了爸比最爱吃的。”大宝挨挨蹭蹭地靠着江描金的大腿,眼睛亮亮的,摆明了要夸。
沈从穆问:“爸比最喜欢吃什么?”
大宝把菜单拿过来点了点:“这个、这个这个和这个,对不对?”
“对。”江描金说,“谢谢宝宝。”
二宝在右边拧着腰,举起藕节一样的胳膊:“我……最后一个是我给爸比点的。”
“好,也谢谢你。”江描金把他的胳膊压下去。
吵死了,炫耀什么,江描金想,点个菜而已,我自己不会点么?喜欢吃也不是次次要吃。
沈从穆问:“还要再点些其他菜么?”
江描金说:“我想喝点酒。”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