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力气都用尽了。渔网被收到船舱里,傅云河压着他疯搞了一回还不够,陈屿喘着气,大腿还没合拢,扶着栏杆试图在晃动的船面上站直,就被一把抱到了驾驶舱里。
他很瘦,可是再瘦也还是穿鞋一米八的个子,被这样提起来着实有点羞辱。
傅云河把他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把速度提到最高,启动自动航行,让小艇以上限的时速绕着小岛疯转。
陈屿被突如其来的风吹得一抖,态度上——他自我检讨,的确也没认真拒绝,因而被轻而易举地再度攻占了。脊背磕在冰凉的仪表盘上,大脑被捣成浆糊,他双手揽着身上的人,巨大的风声把他并未克制的呻yin和抽泣带往远方。
这一遭荒唐事直到游艇电能全部耗尽才算完。
海水还是凉的,但空气因正午的日照燥热起来。陈屿气喘吁吁,开始时的泪水早被阳光和海风蒸干了。他扶着傅云河的肩膀,也不管屁股里黏腻的浊ye正在向下淌,自己腰上使力让那根东西滑了出来。
他大张着双腿,胳膊肘颇有架势地顶着玻璃镜面,语气里带着极其难得的懊恼:“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回不去了?”
眼前终日西装革履的人此时衬衫皱得不像样子——全是被他抓出来的,像是终于暴露了本性,笑得一脸餍足,“是啊,回不去了。”
陈屿:“……”
直升机在一分钟之后悬停在头顶上。
两个人上机舱的时候都没穿内裤——陈屿觉得最可怕的是,这个表面上看不见的事实可能并不是秘密。但眼前这位脸皮够厚,他也只能不声不响,毕竟周围除了他俩,所有人都一本正经,毕恭毕敬。飞机降落在院子里,傅云河跳到地上,极其无耻地冲他张开双臂。陈屿扶着栏杆往边上跳,落地的一瞬间膝关节骤软,被及时伸过来的手稳稳捞住。
他在一瞬间想,要成天面对着这些恭敬礼貌的人,真是不容易。
暴晒加胡闹,这下午饭谁也没胃口吃了。陈屿躺在大床上刷了一下午的手机,傅云河在他边上不声不响地看新闻,日子仿佛一下跳跃到往后几十年。
第二天傅云河非教他冲浪,他重心把不稳,害两个人都摔下去。
第三天跳滑翔伞。
第四天潜水,他抓了几只海星。
第五天陈屿实在是累了,全身的骨头像散架,犹记大学军训都没这么辛苦。在他的严肃抗议下,行程被变成在房间里休息,直到傍晚两个人才出了门,踩着沙滩慢悠悠地走。
他看到地上有一个手指粗细的小洞,盯着看了一会儿,竟然冒上来一只不要命的蛏子。
傅云河拉着他的手。两个人手心都shi答答,分不清是谁拨弄来的沙子,因此谁都没资格嫌弃谁。
夕阳的光从侧面随着海浪涌上前来,傍晚的海风最为温柔。傅云河在一片黄紫相接的暖调里转过头跟他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那听起来应该是他们这几天没去过的地方。
陈屿被牵着,一路走到宅邸后方下沉式的平台。他以为这里是用来泊车的,但竟然不是:敦实厚重的石壁竟是人造的自动门。
大门向两侧缓缓开启,迎面而来的气息幽暗shi冷,这里面也有低微的海浪声,但和远处的不一样,更像是深海的轰鸣。等他适应了弱光,发现这是一番让人咋舌的天地。
一个私人的水族馆。
四周没有一盏灯,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五六米高的水箱里。各种他见过的与未见过的斑斓生物在里面交织穿行。越往顶上看,水光越是幽暗,几条鲨鱼平稳地游过去,显得庄严肃穆。
“这些是……”
傅云河被包裹在蓝色里,波纹在他身上浮动着。他的语气孩子般幼稚、强盗般理所当然,“抓来的。”
陈屿被这些生物吸引住了视线,一时间没法发表出什么感慨。他耳畔的声音带着点倦意,“我叔叔亲自设计了这个地方送给我,但我小时候不喜欢海洋生物……除了水母。”
陈屿侧过头去看他。
“想不想摸水母?”
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绕过迷宫般的环形通道,面前的视野骤然开阔。四面通顶的展示水箱退成了一圈遥远的背景光,光线聚焦到中央的半身高的圆形区域。
陈屿见过水母,多半是水族馆里一面墙似的,装饰性的密集群族,那画面的确很震撼,也最适合小情侣拍照接吻。眼前的圆柱形水箱直径不过两米,里面半透明的小东西近在咫尺,每个不过巴掌大,静悄悄地飘在水里。
他没多想,伸手就要下去碰,手腕被猛地握住。
“只能碰上面,不要戳——几个手指一起,慢慢抚过去。”
傅云河拉着他的手,温热的指尖贴在一起,一同碰到一个软软的,果冻一样的东西。这触感极其新奇,回想起来还是第一次——也许他第一次触碰树叶,第一次触碰活鱼,第一次触碰人类的皮肤和头发也有过这样无比神圣的感觉,可惜那些瞬间都被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