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我是哲学王、神之子、人世间最伟大的英雄智者,总有人不相信这件事。
只不过父神不是塔尔塔罗斯,而是个舔胩掏蛋吨位喜人的橘猫。
刚开始知道世界真相的时候,我仿佛吃了十斤崂山蛇草水拌鲱鱼罐头,那滋味要多酸爽有多酸爽。但好在我本来就是个神经病,要换成某几位老教授听闻这消息,估计得当场心梗发作被送走。
我问它:“为啥我非得跳楼啊?”
它说:“你跳的问我干嘛?所有死法里我最见不得跳楼了,你怎么不给自己安排个注射死啊,人道主义懂不懂?”
行吧。看来这只死肥猫并没有办法随意控制他人的行为,这我就放心了。
有一天,橘猫贼眉鼠眼地跑来问我跟周医生进展得怎么样。
我抠了抠脑壳问:“周医生是谁?”
它那表情顿时臭得如同啃了自己的猫砂,悲愤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去撞墙。
为了保障家里的安全,我提着猫的后颈拎起来,在它的扑腾里隐隐约约听到一句,“我嗑到假的了……”
什么鬼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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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中根本没有塔尔塔罗斯,那里什么都没有全然是个空荡荡的虚壳子。
这很过分,没有神祗的深渊只是一个伪劣制品,我问橘猫,“你能创造我,为什么不顺便给我整个爹?”
橘猫回答:“我又不是卡俄斯,到哪儿给你整个塔尔去?”
原来是你不行。
冥府也没有哈迪斯和他老婆,幸而设备齐全,气候宜人,适合居住。
反正放着也是浪费,不如勉强给我用用。
只一点我十分不解,死肥猫横竖看起来都是中华田园黄狸花,血统土得不能再土,为什么它的世界是按照希腊神话的模式来设立的。
它说:“这不是我的世界,是你的世界。”
哦,行吧。
它还说:“其实我是阿撒托斯的信徒,希望你能了解一下我们的天主和救父克苏鲁。”
哦,滚吧。
虽然没有神,这个世界的亡灵仍旧会遵循规则前去往生,唯独我跳出规则之外随意游荡。
我问橘猫,这就是主角光环吗?
它甩了甩尾巴,“不是的,原本你也该去投胎,但我就是意难平。”
啥?它不一直都是父爱如山体滑坡吗?还会为我的死意难平?
来不及感动就听见那死肥猫又在大声哔哔:“我的CP必须是真的!”
你到底磕了什么邪教?不会是我x骷髅头吧?不搞水仙谢谢谢谢!
很快我就知道周医生是谁了。死肥猫竟敢把活人的魂魄拉进冥府,它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这两个字!
周云青,周云青,好像是我以前的主治医师吧。人家医生救死扶伤干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个嗑邪教拉郎的崽种拉进死人堆,是真的冤大头。
我把他送了回去,橘猫气得在旁边喵喵直叫。
熟料这厮贼心不死,又重复过好多次相同的Cao作。每次都得父债子偿,让我去扫尾善后,这情形显然是它看上了周大夫,还非说是帮我相亲。
我就只是个不留姓名的小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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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这里时我就问过橘猫,“厄洛斯去哪里了。”
它神情猥琐地说:“在母猫那里。”
这个世界没有神祗,创世的是个捞比,根本不知道厄洛斯会在哪里。
后来我试图继续寻找厄洛斯的踪迹,那死肥猫都会白眼一翻,风凉道:“厄洛斯被你送回去了。”
我冷冷一笑,往它的猫砂盆里丢垃圾。
周云青,周云青。
名字干干净净,又带着平凡的世俗气。
他站在冥河之畔看我,我没有过去。
生死是横亘在我们之间最大的裂隙,曾有人告诉我,“只有美神才爱骷髅”。
夏曦不是美神,夏曦是骷髅。
周医生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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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有多久了?三十年?四十年?
这段岁月里我曾登上奥林匹斯之巅,端坐于神王的宝座静视脚下流云,也曾沉入海底在波塞冬的领域烤虾抓鱼。
他应是死了,人的寿数不过短短几十年。周云青乘船渡过冥河朝我而来,手中仍携一束白菊。
那一刻,我似乎领悟了什么叫做“永生神中数他最美,他使全身酥麻,让所有神和人的思谋才智尽失在心怀深处”。
枯骨续接,皮rou重生,心里的老鹿叼着烟对我说:“想好没?我他妈早就想冲爆了。”
怎会有人耗费余生所有光Yin去证明一颗心?
我心想,笨蛋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