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那里似乎更加寒冷,若有若无地飘来凄厉的惨叫声,可我如今这步田地,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感觉我的Jing神已经被这只凭空出现的鬼妻折磨得快崩溃了。
“吾乃你妻赵荼。”
妻,却是鬼妻…
声音既缓慢又低沉,这样的声音配着“妻”这个字眼,显得格格不入。而他身上特有的寒酒香味伴随着那股冰凉Yin冷的气息,纠缠着我的身体,冷的我直发抖。我不禁联想到,一个冰块掉进酒坛子里,被酒坛子淹没吞噬的画面。
我犹如破釜沉舟般地转身,几根长条灯管滋啦滋啦地发着响声,骤明骤暗。这时,屋内突然开始狂风大作,灯管终于不堪重负,“砰砰砰”的全部炸裂,听得我心头跟着发颤。
冷气被风吹卷着,像冰窟子里的冷雾,远处有一个高壮的黑影,我知道,那就是我的鬼妻,赵荼!他在烟雾朦胧中逐渐逼近。
天花板上突然开始渗水,水滴滴答答地掉下来,落在身上,滴在嘴唇上,带着熟悉的酒香味儿。水渍在寒气中结冰,不过片刻,我都能感觉到睫毛扑扇间掉碎下来的冰渣子。
而远处那个黑影,也就是赵荼,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向我的方向逼近,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人对鬼神一类的东西天生就饱含着恐惧敬畏之心,喉咙舌头就像被冰渣子干结住,全身的血ye凝固住,只余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身体中震颤。
我想跑,可我哪怕知道身后那万丈深渊或许是幻想,我也不敢赌。我怕疼,更怕死。我有点埋怨李国发把我丢下,可就像他所说的,或许我对这只鬼物表达出亲近,愿意奉献出我的身体,我的健康,就可以躲过这一劫。
可是我怕,我高估了自己,我还是害怕,我还是害怕像尸体般冰冷的鬼物。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温暖的,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像行尸走rou,却比行尸走rou更可怖。我恨自己的至Yin之体,这让我觉得自己是这种恶心的鬼物的口粮。
我觉得很委屈,我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无非就是顽皮了点,其余的比最普通的普通人都普通。也可能是我长的太帅了,有哪个欠抽的男人看不惯我,才诅咒我,让这么一个男鬼来纠缠我。
自称赵荼的鬼物已到跟前,我退后半步,尘灰落下,真实得可怕,突然一只坚硬冰冷的手紧紧掐住我的脖子,那只手不断收紧,我的呼吸困难,喉咙发出滋滋的声音,我只感觉我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这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气,我拼命挣扎着,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我对这只厉鬼来说,可能比一只蚂蚁给他的威胁都不够。
慢慢的,我感觉浑身都没了力气,手脚低垂,眼皮沉沉,我知道他还是一团黑影,说是我的妻子,却还是不把我当作需要尊严和尊重的丈夫,我在他眼里,可能只是个可以随时取用的能源体,至今为止,我连他的模样都没见过,这实在太可笑了。
说到底,还是人鬼殊途,我是人,他是鬼,鬼是没有感情的。
“为什么,哭。”
这只鬼物的声音轻飘飘,Yin沉沉。语调没有丝毫波动,四个字还带着停顿,听起来像是常年没有说话,在斟酌用词似的。
等等,哭?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脸上不止有天花板上滴下来的水,还有我自己的眼泪。我真怕被他掐死的时候还会大小便失禁,那样死的也太丢人了。
我的喉咙被他钳着,我很想说你他娘的快掐死我了,你这个行为是弑夫!但也说不出来。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没用,遇事不决就只会靠李国发,等到有李国发都搞不定的事了,就娘们唧唧地哭鼻子。
我是个男子汉,可我也才刚满18岁,我还没有完全地接受从小孩子到大人的转变。厉鬼啊,有多少人一生都见不到,我却倒霉地和厉鬼稀里糊涂地拜了堂啊,我他娘的倒是宁愿在十岁的时候直接去投胎算了!就不用现在明明被这只鬼折磨得去了半条命,还要被问为什么哭……
就在我人都快被他掐的快去了的时候,他才将我随手一丢,我狠狠地砸到方木桌上,方木桌四分五裂,我闷哼一声,感觉我的脊背可能已经一片淤青了。
我颤抖着双手摸了摸脖子,没断没断,然后手忙脚乱地离他远一点。我擦掉脸上的眼泪,胡乱抹了抹,手掌的触感粘腻shi润。我忽然想起网上一句话,自己以为是梨花带雨的哭泣,在别人看来其实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去他娘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用余光看向那厉鬼,那厉鬼站在原地,浑身都被黑影笼罩着,我不知道那东西现在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我脑中规划着,等找到机会就立马提腿逃跑。再和他待下去我一定会疯的!
那厉鬼伸手往那深渊虚空一抓,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吊带热裤的女人从深处飘来。本是雪嫩玉肤的女人,身体却一道道腐烂着,一股恶臭在厉鬼的寒酒香气下涌动。
这味道!这是山路上的那股味道!
那个腐烂的女人尖声惨叫,那个厉鬼居然幻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