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秋雨皆有出门。
无论是走走坐坐,或仅是出门看看碧色的苍穹总是比待在小小的房间里要好的。
小吉村的村民与村长说的一般友善,即便互不相识,瞧见她时经常都会与她打招呼,关心一二。
秋雨都一一回以温婉的笑容。
虽然重视那事,然习惯独身多年的秋雨仍是会不自觉的与她人保持距离,除了一人。
“秋雨,你看我给你带了何物。”许惊蛰的笑容比头上骄阳更明朗炽热几分。
她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捧着一个用草织的蚱蜢递到秋雨眼前。
草蚱蜢手工算不上好,略感粗糙,然还是能看出模样。
秋雨轻轻接过,问道:“你是从哪儿得来的玩意儿?”
经过多日,她如今已然能随意自在的与许惊蛰相处。
“我自己做的呀,我织了一夜呢。”许惊蛰挠挠头,笑容略显傻气。语调微扬的样子又好似在讨夸奖般,如个孩子。
秋雨也随着笑了笑,如她愿夸她,“真厉害。”
虽则这种草蚱蜢她也会织,而且织得更为Jing巧更活灵活现。然她不介意逗许惊蛰欢喜。
果不其然,许惊蛰笑容更大了,明亮的眸子里还多了几分自得开怀。
“那这个便送与你罢。”许惊蛰大方的将自己耗费了一夜的成果送与眼前有着温婉笑容的漂亮姑娘。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啦。”秋雨含笑欣然收下。
她其实已将许惊蛰当作友人了。
过去平日里顾着守在娘亲身边,并无旁的心思去交友识人,高兴或难过之时除娘亲外也无旁人可与之诉说。虽说她与娘亲关系亲厚,然则总有些小姑娘家的心思无法对娘亲宣之于口。这在她心里一直是个遗憾。
如今来了个许惊蛰,将这遗憾填补上,让她不胜欢喜。
虽日后两人总会分别,然而这短暂的友谊也足以让秋雨心生愉悦、念念不忘。
——
过了好些有许惊蛰陪伴的快活日子,愁思自觉在那人明媚的笑容下退却,秋雨亦几近要将来时的目的忘却。
直至这日在屋子里又听其余的小姑娘闲聊起。
“秀云姐,你这便找着啦?”紫幽讶异的圆瞪着眼,哇哇几声。
秀云不好意思的羞红着脸庞点点头。
其他小姑娘当即惊叹出声,纷纷赞叹起秀云出手迅速。
秋雨知晓她们在说的何事。
秀云找到了“炕夫”。
“炕夫”,顾名思义,是与她上炕之人。虽因着“育后”一事的特殊,“炕夫”不定只得有一位,也不定会是她腹中胎儿的“爹爹”。
不过于其余人看来,秀云能寻着一位“炕夫”已是很了不起了。
自己都八字还没一撇呢。
秀云之事,让秋雨将将放下的愁绪再次提上心头。
——
“秋雨,你猜猜这是何物?”许惊蛰满是活力的嗓音传来。
她总是十分喜爱与秋雨分享事物,吃食或玩物,总会与秋雨捎上一份。
然今日的秋雨却提不起多少Jing神。
她不似往日一般配合许惊蛰猜想对方带来的物事,只对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只余下往常的一分神采。
“怎的了?”许惊蛰心思细腻,很快便发现秋雨的不对劲。
秋雨默不作声,眉间缠绕几缕清愁。
许惊蛰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物事,欲试着以此物引走她神思,不让她继续发愁。
“我带了青梅酒,你可要、尝几口?”
秋雨未曾饮过酒,然她听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酒可真能解忧?
秋雨不知。
然而她此时却迫切需要能让她忘忧的物事。
有无有效,试试便知。
于是她同意了许惊蛰的建议。
可惜天公不作美,还未等许惊蛰斟上一杯酒便飘起了细凉的雨丝。
“落雨了,我……”
秋雨猜想许惊蛰该是要回去了,然她舍不得这一小坛酒。
“若不,你随我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