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为着解决昨日的纠纷,许惊蛰将叶轻舟与丁辰二人请至家中。
待两方皆表述了一番事因,许惊蛰便全然理清了因果。
原是丁辰前些日与小云村的一位名为紫幽的姑娘约定好于姑娘们的住处外相见,然丁辰因着紧张,赴约前饮了些酒意欲壮壮胆,不料这酒劲大,不仅壮人胆还迷人心智。
她在外处等了些时候未能等到人,便决定直接上门。
可无巧不成书,她不知紫幽住处,随意选了处便敲门,恰好敲着了与紫幽身量相似的秀云的门,当时的她酒劲上头,尚未将人看清便上手拉扯。
碰巧被前来寻秀云的叶轻舟撞见,后者一时怒火上涌,未曾辨清缘由便动了手,才引发了那么一场打斗。
丁辰的作为属实孟浪了些,有悖小吉村的教谕。然叶轻舟亦是有些过火了,此事本是个误会,若她冷静问清不冲动动手自当会无事。
两方皆有过错,皆不可姑息。
沉思片刻,许惊蛰道出了个折中的方法。
丁辰于家中反思己过一月,不得外出;叶轻舟则需赔偿她治伤的药钱。
双方商议后,皆同意了她的说法,叫许惊蛰暗暗松了一口气。
村中事多,虽身为村长却分身乏术的许之洲自是难以兼顾所有,这等不算大的事倘若能于她手中解决许惊蛰自当不愿叨扰自家父娘。
所幸二人并未继续纠缠下去。
将二人请离后,许惊蛰正欲去寻秋雨告知她结果,却见两人从远处走近。
其中一人是她父娘,至于另一人,许惊蛰并未见过,她理所当然的认作是外村人。
因着除外村人外,村中的人她都多少打过照面,当不会有未曾谋面的情况。
“父娘。”许惊蛰率先朝许之洲问好。
许之洲颔首,尔后向她介绍身旁人:“这是你顾叔娘。”
她的话让许惊蛰脑海中浮现少许困惑,“叔娘”是小吉村中小辈对长辈亲友才有的称呼,而这亲友必是村中人,外村人便是关系再好亦不会如此称呼,这让她不免起了好奇心。
若说这位“顾叔娘”是小吉村的人,她怎会未曾见过?
许惊蛰顺从的喊了一声“顾叔娘”,转即悄悄打量起她。
那人面容清隽温和,眸色清朗,着一身素色衣裳,一派清风霁月之姿。
与叶轻舟相似,又不尽相同。
叶轻舟是深谭,表面平静内里暗涌;她则是清溪,能叫人一眼望见底。
顾长庚将许惊蛰端详一番,微微展唇道:“你便是惊蛰?”
她的声线清越悠然,好似一杯清香带甘的清茶,让人不禁回味。
见她提及自己,许惊蛰连忙敛起神思,回道:“我是。”
顾长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听之洲所言,你与秋雨在一块?”
许惊蛰更添几缕疑思,不知她为何会提起秋雨,然仍是点头应道:“是的。”
闻言那清雅的人笑了笑,朝她道:“好生待她。”语气听着仿佛在托付自家孩儿一般。
许惊蛰又惊又疑,全然摸不透她的意思,然见她似乎并未恶意,随即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的心意。
几人又寒暄片刻,许之洲让许惊蛰去办自己的事,将顾长庚请入屋里继续畅谈。
许惊蛰望着二人背影,将心中疑惑暂且压了下去,往秋雨的住处走去。
许惊蛰将纠纷之事细细道与秋雨,临终又忍不住提起那位“顾叔娘”,使得秋雨心中的疑云亦被勾了起来。
二人逛村集那日许之洲的异态便于秋雨心底埋下了疑惑的种子,如今被许惊蛰一说,那种子便迅速冒了芽茁壮成长起来。
重重疑雾缭绕。
然而二人讨论了多时皆无从得以解答,于是便决定寻上许之洲好请她解惑。
可一连数日皆寻不见许之洲的踪影,许惊蛰只得可惜的让秋雨再等一等。
这一等,便等了半个月。
半月后,许惊蛰急匆匆的跑来寻秋雨,急出的一头汗尚未顾得上擦干,喘着气告知她一个消息。
秋雨听完,瞬间大惊失色,忙抓起她的手确认道:“你说何事?”
“你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