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笔:电量充足,工作状态可续航24小时,开启录音状态。手机,电量满格,摄像模式已经调到运动。
方弈鸣蹲在门口系鞋带,胸口的录音笔硌在大腿上,口袋里是沉甸甸的手机,有一种丰收一般的存在感。他穿好鞋子,站起来把要做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伸手从衣帽架上拿了鸭舌帽带上。
此时是早上七点半,对社畜来说过于早,对晨练的退休老人来说又有点晚,正是老楼上下安安静静,楼道里没有半个人的时候。他自觉做了完全的计划,但是也有想过对方是否会负隅顽抗,于是又从门口抽屉柜里摸了个车用破窗器攥手里,乍一看绝不像什么正义人士,反而像去打劫的。
方弈鸣心情愉悦,自己“三天之内解决403”的豪言壮语还回荡心间。他三步并做两步冲上4楼,活动了一下手臂关节,嘭嘭嘭地砸响403的房门。
程全还没来得及出门上班,他这几天都提心吊胆,但是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于是内心侥幸以为那个小孩是准备放弃了。只是事发在前,他也不敢回小区偷快递,神经紧绷过了几天风声鹤唳的普通生活。
方弈鸣砸门的时候,他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往猫眼里一看,只觉得浑身发凉。
门半天没开,里面也没人说话,方弈鸣故意对着猫眼笑了笑,咧着嘴说:“把门打开,不然我就去敲其他人的门了。你也不想别人知道吧?”
程全没有办法,把防盗门打开一条缝,小声地说:“我这几天没……拿。”
“真的吗,我不信。”方弈鸣冷漠棒读,才不管他那么多,他又不是X教授,不可能跟程全搞什么男妈妈原谅悔改犯的那一套。他不想废话,只要程全开了门,一切都好办。这里出租屋用的都是老式一体防盗门,只有一层薄铁皮壳子,真正有人暴力破门是什么都防不住的。方弈鸣没有那个能力破门而入,但是他站在身心更为强大的角度,要拿捏程全,办法多得是。
他手速极快,用破窗器插到门缝中防止对方关门,然后一手把门往外用力拉开钻进屋内,还不忘把程全的大门给随手关好。
程全倒退两步,怎么都想不到这人会进来,只是震惊地盯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方弈鸣把破窗器揣回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先四处照了一圈,自然也拍到了程全。
程全早上起床,刚洗漱好,还没来得及换上外出的衣服,穿着平时在家里穿的网红猫咪文化衫,下半身只穿了内裤,方弈鸣拍他,他脑子知道要躲,但是身体动不了,只有点慌乱,脸上倒是没有特别激烈的表情,从方弈鸣的角度,只是觉得他稍有局促。
进门以后就是客厅,一边的桌子上摆着几个包子,还在冒热气,显然是程全的早餐。方弈鸣拿了一个咬一口,是豆沙馅的。
他问:“这是早餐?准备出去上班呢?”态度像拉家常一样亲切,程全却不得不多想,大气不敢出,也不回答,方弈鸣放下包子,不悦道:“你态度好点,认真回答问题,我可以重新考虑要不要报警。”
程全脸上的表情这才出现了一点松动,他想了想,说:“要上班的,我准备出门了……”
“哟,你还真有工作啊?”方弈鸣乐了:“我以为你没工作才偷东西呢。”
程全不敢说话,方弈鸣又拿起那个包子,嘎吱嘎吱吃完了,咬得虎牙暴露,大白鲨一样。“你在这住了多少年了?”他说话的声音因为边吃东西边说话而有点模糊。
“三年……”
客厅里没有多少生活化的物品,墙壁上也没什么装饰,但是周边家具和地板比较干净,房子看着像是住户能马上搬走,打扫都不用,无缝出租给下一个租户。
“你叫什么名字?”
程全百般不愿意,但还是说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声音很低。方弈鸣倒是听清楚了,故意大声念了一遍,又叫对方报出来是哪两个字,程全回答后,他算是满意,这才暂时罢休,只问:“你偷的东西在哪儿呢?”
程全连忙说:“没,没拿多少!”
“不说是吧,”方弈鸣看了看四周,一室一厅的卧室半开着门,他快步走过去:“等我找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程全大惊失色,他甚至掩饰不了自己的表情,扑过去只想拉住方弈鸣,胡乱说着一些“求求你”和“我错了”之类的话,方弈鸣反倒是冷静了一点,用手机镜头对着程全拍,看到这人拧在一起的眉毛下面是微微发红的眼睛,像兔子一样柔弱无助。
方弈鸣只觉得下腹有个东西跳了一下,他下意识挡了一只手在前面,边拍边说:“心虚了?你卧室里面有什么?”
程全说不出来,只是哀求地望着他。方弈鸣实在是受不了他那种眼神,扬了扬拳头作势又要揍人。程全怕挨打,但是又不想放手,只是离远了一点拉着他,恳求他不要再录像了。
这间屋子本来就没有那么大,他俩拉扯中还是挪到了卧室门口,方弈鸣探头一看,发现里面没有什么他想象中的罪恶滔天,只是一张普通的床,侧面有一个大衣柜,床脚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