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随即反应过来,他应该已经处理了伤口,不然,都一天了,放任不管的话,他早该血流而亡了。
二皇子看着她面颊上的那一抹淡红,默不作声地又地贴了上去。
他心里清楚孟今今一开始来见他都是万般的不情愿,她会背着他去做那种事情,他并不会感到意外,他愤怒的是她一直没有放弃。
但那天在河边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没有忘记,他不信她说的都是假话。
宋云期策划了画舫一事陷害于他,那么重要的字据不可能凭白无故地出现在孟今今手里,他今日派人去调查过,那字据如同从天而降,与其说是她找到的,还不如说是宋云期送到她手里的。
她不讨厌他的触碰,还是会因他的触摸引诱而动情。
冷静后,他认定了,若不是这张字据,孟今今绝不会一气之下说出那番话来。她一定早就放弃了,只是感到了欺骗背叛,才会承认。
孟今今艰难地翻身躺平,忽地又听他幽幽道:我一定会找到你要的证据。
那声音里含着他的执念。
她愣了下,随即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暴怒之后,今日的他却是出奇的安分,安分得让她心里发毛。
孟今今心里着急,但眼下她根本无计可施,能做的只有别再激怒他,让他独自冷静,等他情绪稳定些,再和他好好谈谈,放她回去。
二皇子抗拒从她口中听到任何他不想听到的话,所以他想她安安静静的。可是孟今今照做了,他除了感到嫉恨不甘的同时又觉得孟今今是在恨他的威胁,恨他将她困在这里,才不想同他说话。
他掰过她的脸朝着自己,说话。
孟今今睁开眼就看到他那双森森的眸子,她不明他心中所想,只觉他的反复无常让她又无奈又疲惫,全然不知该怎么应付。
她只沉默了片刻,二皇子便没了耐心,变得狠戾,为什么不说话?
看着他这副透着股敏感又脆弱的模样,她内心的气忿根本无处可发。
你想听什么?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神色稍缓,只是那眼眸依旧暗沉,不许不理我。
他又紧紧地贴了过来,双臂揽着她,汲取她的温暖,感受她的柔软。只有她在自己身边,他狂躁慌乱不安的内心方能有短暂的安定。
孟今今等了等,但他没有再出声,半敛着眸子看着她,像个毫无生气,只知道盯着人看的人偶。
她转过头,但他的模样仍在她的眼前挥散不去。她宁愿他是那个招人恨的二皇子,而不是像这样让她感到无措。
她深深明白,自己是无法摆脱他了。
栾子书他们和二皇子来回在她脑中蹦跶,到了后半夜,孟今今才睡着。
二皇子仍睁着双满含血丝的眼睛看着她,似感不到累一般。
破晓时,他才稍稍瞌目,躺了片刻便起身了。
白天,孟今今都没见到二皇子。
她突然失踪了,度堇想必已经意识到她是被二皇子绑了去,她想二皇子估计是不方便过来,辛出度堇他们这两天肯定都在盯着他。
傍晚,有名男子进来,说了声得罪了,将一块布塞进了她嘴里,接着她便被那人带离了乐坊。
她琢磨着这里应该是被发现了,想留下点东西,但怎奈那男子盯得太紧,哀声道:您可别为难我了。
到了马车上,男子又抱歉道:您再忍忍,等到地方了我就给你拿出来。
孟今今以为二皇子身边做事的都是像从前那个叫凡八的,沉默寡言,有些意外地瞅了他一眼。
那人笑笑对她说:您喊我锦风就是。
锦风安静了片刻,抓耳挠腮地看着她,悄悄地问:您真看不上殿下吗?其实我们殿下也还行的,相貌上品中的上品,虽不懂柔情蜜意那一套,可他也别的男子没有的放浪锦风不好意思在说下去,咳了声,您也体会过,懂得的。他也不是急着将殿下卖出去,只是他看着殿下这两天的样子,突然觉着殿下好可怜。
孟今今看他的眼神更是怪异,这人真是在二皇子身边做事的?
锦风将孟今今送出城,去了城郊的一处宅院。
这地方正是她之前来过的那处遮天蔽日,透着股Yin凉的宅院。
他帮她取出口中的那团布,困窘道:我刚才和您说的,您好好考虑考虑。顺道,拜托您件事,我刚才和您说的话,您可别和殿下说啊。否则,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孟今今眼眸一动,看着他佯装冷冰冰地拒绝,不行。
锦风大惊失色,受伤地看着她,孟今今讪讪地咳了声,当然,我不是非告诉他不可,但你得告诉我,我家里那边是什么情况?
原来是要问这个。锦风松了口气,您想问直接问,用不着威胁我的。话说完,他有点不知该怎么告诉她,别扭地看了她一眼道:都好着呢,没受伤,命还在。
孟今今看锦风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