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勒痕、左手腐烂的皮肤和看不见的左眼。就像心中一直有着的一块缺口一样,我对它们一无所知,我也不需要知晓它们的故事,但这样的无知让我心底不安、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般,又像是整个人悬在空中没有着落。
我用钥匙拧开了门。
“你让人来打扫过了?”
斜阳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我指着室内多出的几个石雕。
“我爸知道你出了意外,说是把这些东西送给你,放着镇一阵子邪气。”
“感觉很贵重……这怎么好意思。”
他搂住我的腰,“这点东西给儿媳妇都是小意思。”
“嘁……代我谢谢你爸。”
“好。我得去上班了,晚上可能会回来得有点晚,我叫人送饭来。”
“辛苦啦,你行李送过来了吗?”
“在路上了,一会儿你开下门。”
“什么时候?”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岂不是这一下午都不能出门,就得待在家里等着给人开门?”
付斜阳抱住我,亲了亲我的额头,“对不起,我现在忙着案子,没有余力安排别的事,抱歉。”
“……好吧。我工作的事怎么办?”
“医院那边现在还不缺人,所以你暂时不用复工。”
还有这样的好事?“那好,你加油,回来晚了别吵醒我。”
他笑了笑,往门关走,却又折返抱住我。
“邱临,现在因为这个案子外面不安生,你少出门好不好?”
“什么啊?”我不由得一笑,“这些受害人都是些恶人,我可做过什么坏事,我怕什么?”
他捧着我的脸,眼神多了些严肃,“实话说,白鹭遥与我有过节,所以我怕会牵扯到你,”我们碰了碰鼻子,“毕竟你现在是我最在乎的人。”
“哎呀,腻歪死了。”
我的嘴被他用嘴堵上,这吻浅尝辄止,“我真走了。”
“好好好。”
我知道白鹭遥这个人。
19岁的时候,C市出了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媒体紧跟着进展报道,就算是那时还尚未成熟的社交论坛,里面对这件事的讨论也沸沸扬扬,饶是一直蛰居在与蛰鸣的二人世界里的我,也知道了这个大名鼎鼎的案件。
具体怎样我记得倒不清楚了,就记得我觉得那些受害人都是活该。
反正今天也没法出门,正好就吃下这个瓜吧。
我在网络上检索起这个案件来。
一共有七个受害者,每隔一周发现一个受害者的尸体。受害者都是犯了罪却没有被制裁的人,而他们尸体的形态和他们生前的罪恶有关——一个屡次强jian幼女却因为有权有势而未伏法的男人,Yinjing被切下来塞进肛肠里,据法医的鉴定报告,受害者的Yinjing是在他活着时被切下来的,肛门也是在活着时被用刀划到足以塞下Yinjing的宽度的,Yinjing也自然是在他活着时塞进去的,死因是失血过多。
一个对同事进行过言语暴力致使同事自杀的女人,法律没法,也没证据制裁她。她的舌头在活着时被割下,眼睛在活着时被挖出,这两样东西连着她被剁碎的脚被塞进她嘴里,不过东西是在她死后塞进去的,因为在剁脚的时候,她就已经支撑不住死了。
其他五个尸体的惨不忍睹程度与这两个相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直到第六个受害人出现之前,警方就算有进展,也对嫌疑人毫无头绪。
第六个受害人出现后,一个师从国际闻名的物证鉴定专家、才从海外学成归国入职C市鉴定科的法医被调入了专案组。
这个法医,就是付斜阳。
然后就是天降猛男,游戏结束。
斜阳通过一系列物证锁定了嫌疑人——白鹭遥。
但这些物证都是间接证据,正当警方在苦恼找不到直接证据时——
白鹭遥自首了。
警方在白鹭遥的配合下找到了足以为他定罪的证据。
但在法庭上,白鹭遥又矢口否认自己的罪行。不过在坚如磐石的证据前,他的否认毫无作用。他被判了死刑,立决。
这个案件让初入职场的斜阳声名大噪。不过似乎吃瓜群众们更专注他的脸。
社会上对这件事的讨论观点多样。自然是有一部分人支持白鹭遥的做法的。比如说我,不过我可没有去社交网络上宣扬我想法的兴趣。
但除此之外,还有因为另外一种理由同情白鹭遥的声音。
有些人认为付斜阳才是幕后主使,白鹭遥只是个挡枪的。
因为斜阳和白鹭遥从中学起就是好友,而这个案件在斜阳的介入后便被迅速攻克。再者,白鹭遥在法庭上的翻供十分的蹊跷。按这些人的说法,白鹭遥没有翻供的理由,除了——这些的确不是他做的。
而今年的模仿案件,又正好发生在斜阳对外没有音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