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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背光, 闻声方才又站在门口, 处在角落中的何德自然看不清眼前人的神色, 之前刺杀也只是远远见过几回。
&&&&这会儿经此一喝, 何德顿时觉出不对劲。眼前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眯眼稍微转了转头,眼前终于明亮几分。如此闻声的脸也被何德瞧得八九不离十。
&&&&“你是……”何德眼瞳骤缩。
&&&&“如何,可还要再杀我?”闻声问。
&&&&何德咬咬牙“我如何知道你不是假冒?”
&&&&闻声对他的警觉并不意外, 自腰际解下一个香囊,从其中倒出一颗玉扳指“可认得此物?”
&&&&何德接过仔细打量了片刻, 再张口已经有些掩藏不住内心的激动“这是……这是我当初留给大公子的东西!你真是他?”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 ”闻声边说边给何德接上断手,“找个茶酒肆坐坐。”
&&&&“好。”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酒厨坐下, 言谈间闻声得知,何德当年因为“平叛”有功,这些年已经坐上殿前司副指挥使的位置,归益王谢渺管辖。
&&&&而今的上京都看似繁盛长安, 平静的表面下实则暗chao汹涌。
&&&&北庆虽无争储隐患,却不代表朝堂上一片清亮。以谢渺为首的益王派,以李世琛为首的相国派, 还有以郑诺为首的御史派,三股势力彼此掣肘,已经纠葛了十二年。
&&&&当年陵国公闻如海还在时,禁军三衙归他所辖,如今闻如海已死,禁军落在谢渺手中,最不平的当属李世琛。
&&&&三衙由三司组成,殿前司、步军司和马军司。历朝历代,殿前亲卫自成一派都是由皇帝直辖,虽然受皇帝宠信,官职却不高。
&&&&可到了太·祖时期,这个规定却被打破。闻氏祖上开国有功,太·祖立国后把数家功臣杀得只剩闻氏这一姓,此后闻氏爵位、实权一个不少,大有盛宠之势。
&&&&这等势头绝不是其他朝士大夫们想要看见的。宠臣易佞,无论闻家是忠还是佞,朝堂上都多受排挤。
&&&&闻氏一门武将,对朝堂后宫那些弯弯绕绕多不擅长,争不过便不争,左右皇帝自有公正。
&&&&也正是如此,当失去了皇帝的信任时,闻氏一门便犹如蚁xue溃堤,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究其原因,还是逃不过“权术”二字。
&&&&有权无术,就犹如抱着美玉在大街上行走,面对旁人的觊觎,脸上只写了“菜鸡钱多来抢我”这几个字。
&&&&有术无权则……不,有术的人绝不会无权。
&&&&李世琛、郑诺、谢渺,此三人皆是延州之变的受益者,当年的事绝与他们逃不了干系。
&&&&还有最重要的一环——庆帝。想要洗刷闻氏冤屈,这些人都得付出代价。
&&&&闻声初来上京都,对各方势力不甚了解,如今有何德在身边,自当会好过许多。
&&&&不过一切都得等会谈结束后,待闻声在京中站稳脚跟再算。
&&&&临走之前,闻声还拜托何德一事“寻个既通医理又通武艺的人送入太傅府。”
&&&&“太傅府?宋先生?”何德隐约察觉什么。
&&&&闻声抬手示意他噤声,算是确认了何德的猜测。
&&&&所幸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会谈当日。
&&&&宋茯苓不算鸿胪寺官员,也并未穿着朝服,而是着了件苍蓝色的道袍,坐在一众冠服统一的朝士大夫之间格外显眼。
&&&&尤其他还是个瘸子,膝上盖了小两层薄毯,看着着实扎眼。
&&&&几乎是进殿的第一眼,张赫就险些忍不住上去质问,只是被闻声拉住。
&&&&“想不到再会的时间,倒比我料想中早不少。”闻声做足了吃惊的神色,只是他气质实在太冷,便是吃惊也只是愣了一瞬就很快恢复如常。
&&&&“三皇子看样子是已经见过宋太傅?”寇准疑惑道。
&&&&“太傅?”闻声问“可是前阁老宋守如的义子,宋茯苓?”
&&&&宋茯苓闻言似乎想要解释,他怕闻声误会他说了假名字骗人,却被寇准抢了先“正是。”
&&&&“哦。”闻声点点头,看不出喜怒。
&&&&如此冷淡倒叫宋茯苓镇定下来。如今可是在两国会谈,可不是什么雅亭论酒。
&&&&很快会谈正式开始,闻声正襟危坐,宋茯苓便更没有机会解释。想到今日的正事,只要办妥还怕往后没有解释的机会?
&&&&“我越国所求,不过重开北部通商之路……”
&&&&谢至文签署的函书早已呈给庆帝,众人都知道此番越国求的是什么,给的又是什么。因此不待闻声说完,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