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说,她的棋艺,超凡脱俗,无人能及。
这话说的让暴君似乎也有了兴趣,男人斜靠着小椅,示意侍人去搬棋来。
“那我今日就要领教一番了。”
侍人从别处宫库房临时搬来了一套棋局。
足有一尺高的玉石棋墩配着同色的棋盒棋子,棋子落在手中冰凉舒适。
小室四周八盏落地雕花灯齐齐点亮,温润的光落在两个人周围,棋盘上也投下两个人的影子。
黑白两色的棋子在纵横棋盘上交换位置。
褚余让柳安安先行。
自信的小姑娘挺直了肩背胸膛,手指熟稔地捻起一颗白子,纤长的两指交叠,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瞧上去,的确有几分大家风范。
白子咔哒落入棋盘。
褚余定睛一看。
天元。
……他沉默片刻,抬手落入黑子。
也许,她能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厉害。
两人你来我往二十余手后。
褚余攥着一颗棋子,迟迟不能落下。
柳安安乖乖冲着他笑。
那笑容除了乖,还有两份狡黠的自得。
是难得能见到她有的模样。
本来准备落的位置一偏,褚余放过了开盘即自杀的柳安安。
老镇南王那老东西,的确宠这个女儿。
满嘴胡吣,骗了个小傻子当真。
她还自以为自己是个高手,每一步闲庭信步似的信手拈来,那般淡定,那般胸有成竹。
他忽然想笑。
如果他有这样一个女儿,说不定也会像老骗子那样,冲昏了头脑。
柳安安捻着棋子,思索着棋盘上的对弈。
暴君的棋力当真不错,居然能和她下到势均力敌。
果然,义父说的没错,越聪明的人,越懂得棋局的博弈。
暴君是天下帝王,大局观比谁都好,下棋来,也比她对弈过的棋友好上许多。
“陛下棋力当真好,比我所有下过棋的对手都要好!”柳安安难得遇上这么合心的对手,夸得十分真诚。
被夸的褚余,心情有点复杂。
“……和你下过棋的人有多少?”
柳安安提到这个,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然后,小小声说道:“……两个。”
一个是教她下棋的义父,一个是后来陪她下棋的阿兄。
褚余把玩着手中棋子,捏得黑子摩擦出声。
不用问,一个是她义父,一个是她义兄。
长这么大只和两个人下过棋,长辈哄一句天生棋圣,她就能当真,还敢以高手的身份,来评价旁人?
算了,反正现在是他的人,这样也有趣。
“你也与我以往的对手大不相同。”
柳安安害羞地扣了扣脸颊。
第一次在暴君面前展示她的长处,居然让人有点赧然。
这一局棋,做到了让两个人都不睡觉的目的。
褚余下得十分艰难。
每一步思考时间,远远超越过去人生中对弈的局面。
他认真到忽略时间的流逝。
谨慎,再谨慎。
若是稍有差池,只落错一字……
小姑娘的棋满盘即刻崩坏,神仙来了救都救不回来。
要在这么处处漏洞破绽百出的棋局上找到最无害的位置,着实不易。
和她下棋,的确很考验棋力。
两人你来我往,黑白子逐渐布满棋盘,每一步棋的长考时间越来越长。
褚余转着黑色玉石子,凝神盯着错综复杂的棋盘,犹豫再三,抬手落子。
“到你……”
他抬眸,未说完的话收了声。
坐在他对面与他对弈的小姑娘,手里还捏着白色的玉石子,已经闭上眼,微微张着嘴,睡着了。
小室内太过安静,以至于他能听见小姑娘的呼吸音。
黑色的玉石子清脆落入棋盒中。
夜已经深了。亥时,早就是她睡得梦里潜游的时候。难怪她撑不住。
小姑娘睡得不安分。许是没有支撑点,她的脑袋微微往左边倾斜,斜着斜着,整个人跟着一倒。
倒在了他的手上。
褚余的手伸出,歪着脑袋的小姑娘,正好垫在他掌心。
温热的侧脸还在他手心蹭了蹭,给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
宫女悄无声息跪在竹垫上。
“陛下,奴婢服侍美人……”
“出去。”
小姑娘睡着了,褚余说话时,声音轻了几分。就算如此,声音里蕴含的威严与不喜,也让那宫女腿一软,险些匍匐在地。
宫女侍人皆退后跪在小室外,不敢抬头看,也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片刻,褚余将睡在他手心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