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爷,王爷和太妃在祠堂已经恭候您多时了。”总管在看到萧介扶着冰瑶下车时候,很是惊讶。
这个在王府里横行的少主子何时对人这么客气过?!这个小哥儿真是不简单!
萧介却看都未看总管一眼,南苑的张管家也在此等候,他径直走向张管家面无表情:“都收拾好了吗?南苑里我萧介的东西,就算是一颗草也不能留下。”
张管家弯腰行礼,谨声:“主子您放心,一切都妥当了,已经在前天就安置到了主子的私宅,另外南苑的一众侍婢侍奴等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都发了抚慰银子,或遣散或发卖完毕。”
萧介微微一笑,很是满意:“辛苦了,张叔,今天直接跟着外府的人一同回去吧。”
张管家受宠若惊:“老奴从主子您出生开始伺候,怎得主子如此见生之语?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今日本就由老奴来接管主子您的马车出行,不能耽误了。”
说着张管家就牵引着马匹,带着马车去了旁厩廊房等候萧介。
萧介抬手为冰瑶紧了紧白狐裘披风,牵着他的手柔声:“别怕一切有我,你只需要跟着我,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嗯……奴家都听夫君的……”冰瑶有些被这严峻的气氛感染,怯怯的点头,脸上的妆容淡雅Jing致,小嘴儿泛着晶莹的淡红色口脂。
辽北王府,北苑祠堂
“列祖列宗在上,今日逆子萧介自请除名,不辱氏族威名,黄天朝下,各路一方,自此血脉疏开,再无瓜葛。”
男子坚毅冷绝的低沉声音响亮的回荡在整个巍峨肃穆的祠堂内。
牌位层叠纵横的,最中央上头就是开国异姓诸侯一带辽北枭雄萧道昌。因被楚帝招安,被封为一字异姓并肩亲王大殿下。那时候的家风和长盛一去不复返。
焚香袅袅,青烟直上。
呼啸的北风随着萧介的声音越发凛冽寒澈。
冰瑶心里复杂难受,深深低头根本无法看那牌位一眼,毕竟和他有仇的,只是萧穆严和赵瑜而已,辽北王一氏族却受了牵连,是他的缘故才导致了萧介如此决绝。萧介对他的心,萧介是一个好男儿,真正是被自己给耽误了。
若没有自己,萧介一定会建功立业,继承辽北王爵后,一定能成就辽北霸业,百姓的民生安宁都会有保障。而这一切都栽在他手里了。
太妃面色灰白,银白的发丝黯淡无光,拄着拐杖慢慢站起来,走至跪在祠堂前的萧介,声音嘶哑:“你当真为了这个小贱人,要和父族决裂?!为了他,你当真要做的如此决绝?!难道祖宗的基业还比不上一个小娼ji?!!萧介,你一时糊涂终将铸成大错!!!你会后悔——”
“啪啪——”老太妃直接一巴掌打上了萧介的脸,左右开弓的两个。
“你对得起你母妃?!你对得起你祖父和我?”
老人家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在极度愤怒中,手腕上还戴着迦南檀铁木大佛珠,还是把萧介的脸给打坏了。
萧介的嘴角红了下迅速流下血线来,额头也被擦出了紫色淤伤隐隐透着血意。
冰瑶红了眼睛,身子一颤就想扑过去挡住,可看到萧介对他使得眼神,终究还是强忍下去。
老太妃骂累了,脸色蜡黄泛白枯叶般的身子不住发抖,笑了,笑的很是瘆人:“呵呵呵……哈哈哈……好孙儿……你以为你这小娼ji真的爱你吗?真的用真心对你好吗?别天真了,你从前是天之骄子,他自然对你予取予求,百般谄媚,可你看看你现在,没了这王孙贵胄的身份,又把银钱都给了你外祖舅家做军饷,什么都没了,你且看着你这小娼ji会怎么对你吧……呵呵呵……到时候你就算是跪死在王府门口儿,我老太婆也不会管你了!!”
“祖母这两巴掌就当孙儿还您这多年来的照拂,呵呵,实际上我萧介自个活下来也无需什么照拂,暗卫的事情,我不会找老祖宗算账,自然以后,我萧介也不再是辽北萧氏一族的子孙,生死有命,绝不再踏进王府半分!!”萧介平静的说着。
继而起身走出祠堂,跪在院子里:“黄土在上,我萧介发誓,就算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绝不再牵扯辽北王府半分,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萧介的声音几乎是喊着来的,老太妃听的泪流满面站不住的昏倒在地上,担架上气的早就昏过去的负伤萧穆严早就晕倒了。
“老夫人!!老夫人!!”
“呜呜呜……老夫人您别吓奴婢啊!!呜呜呜……”
“王爷伤口又裂了!!来人来人!!”
祠堂乱成一团,这样的时候很是应景的下起了薄雪。雪花飘扬,干干净净的,了断孽脏一切事。
冰瑶也哭的鼻子通红,桃花眼成了桃子眼,缩在角落里站着。
而一个黄色稍显华丽的衣裙的女孩儿突然从旁边闪过去,很是突兀,在女孩儿抬起头,冰瑶认出来是小珊。
小珊做的很是自然,和冰瑶对上眼儿后,装作不经意的蹲下捡手帕,在冰瑶裙边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