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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一个人的堕落与其过程,会让我感到愉悦,特别是一名高傲、圣洁的女神官,能够在这条黑暗的堕落之路上,走到什么程度?这一点光是想像就觉得兴奋了。
我疼爱阿雪,但是这个基本的构想我不会放弃,并将会一直实施下去。
目前阿雪修练的方向,偏重于亡灵、阴魂的技巧。死灵魔法只是黑暗魔法中的一门分支,并非全貌,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或许是最具实用性的技巧,所以我也积极与阿雪讨论、研修。
“每天晚上,我都还听得见那些孩子们的声音,如果我能够在死灵魔法上有进展的话,就能够抚慰她们的不安了……”
为着这个理由在修练,阿雪的话却让我有了异样联想。倘使说,那些羽族孩童的阴魂,现在仍围绕在阿雪左右,依附着她,那么,很有可能再藉由她们重现大日天镜的恐怖威力,只要这个战术能付诸实现,村子外头几百个鬼魅根本不算是什么。
有了基本战术方向,我想要与阿雪深谈,但很不巧的是,那名女婴开始大声哭闹起来。
“哎呀……”
阿雪惊呼一声,突然涨红了脸,跟着就急切的哀求我离开,不要再吓坏孩子;我觉得奇怪,但也知道不适合逼得太紧,依言退出。
从当晚起,我就让阿雪致力专攻亡灵魔法的修练,尽管我们很努力,很希望作一点什么,但是不幸的事情依旧是发生了。隔天一早,村子里头又多了新的牺牲者。
明明就已经被鬼物群包围了,却还是有人不信邪,想要往外头闯。两名剩下的见习神官,连同他们的伙伴,不愿意继续待在村子里,在契约之日被怒涌而入的鬼物群吞噬,执意外闯求生。
他们还有一点起码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魔法不足以对抗数百鬼物合攻,贸然冲出去,只会与同伴一样下场,所以改了新的战术,先抓几名村人当诱饵,去吸引鬼物群的注意,他们趁机突围,而被抓的人里头……有着金汉良的妻子。
整个行动被半夜不睡的茅延安给撞破,呼叫声引来了村人,两边形成对峙,虽然后来大叔的言语激怒奏效,令他们失神,被紫罗兰闪电窜出,咬断了一名见习神官的咽喉,场面大乱,可是我们仍然慢了一步,让情绪陷入狂乱的剩余几人,拉着数名人质一起往村子外头冲出去。
虽然只是见习的,但光之神宫的神官,还是有着一定素质。唱颂出来的圣歌与经文,形成了一道浅浅的光幕,庇护住他们。
鬼物群对于这带着神圣气息的光幕,显得有些畏惧,不敢太过靠近,生怕在属性相克的情形下,被圣光蒸发得魂灵俱散。
假若只需要面对三五阴灵,他们可说稳操胜卷,但当鬼物群的数目百倍于斯,就是另一种情形。
“撕啦~”脆裂的声响,一只像是白骨一样的枯手,刺破了脆弱的光幕,在雾气中,我隐约见到那只手臂的主人,是一个半边骷髅脸的女人。
将近中年左右的岁数,还有着肉的半边脸,有几分姿色,脖子上浮现一道深深的血痕;破烂衣裳是多年前流行过的时装款式,颇为华贵,恐怕还是出自豪门,不是雾谷村附近山区该有的东西。
乍隐乍现,从鬼物们的骚动来看,这名妇人可能是鬼物群的核心,而村人们在目睹她现身刹那的惊惶表情,更让我察觉事情的不寻常。
“啊~”大量阴魂从光幕的破口急涌而入,腐肉蚀骨,在悲惨的哀嚎声中,我们失去了最后的幸存者。
从人们冲出村口,到化成一滩无法辨认的碎末血肉,只是几下眨眼的功夫。
我觉得有些恻然,但却要忙着安慰趴在我肩头啜泣的阿雪。
“怎么会这个样子……”
茅延安重重一举,击向旁边的屋墙,恨恨地叹着气。表情看来非常沉重,但到底有多少真心,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相较于茅延安的反应,村民们就显得浑浑噩噩,像一群行尸一样,摇着头、垂手叹气,仿佛对眼前的悲剧已经木然,又好像有了自己不久后也将步其后尘的体认,慢慢地回到他们的屋子里。
金老头和儿子的样子则正常得多,特别是金汉良,他慢慢地向前伸着手,像是想要拉回些什么,颤抖着嘴唇,眼中闪着泪水,干涩的喉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种惊恐与悲痛的表情,让我久久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