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大块头,用他的独眼打量我一回,摇头说单单要躲过黑龙会的搜索网几天,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但这样做有何意义?
“我们这次作战,是为了抢救人质,如果完全不与敌人接触,那怎么判断出敌人的位置与行动?让敌人发现我们的所在,这并不见得吃亏,因为我们也需要将敌人的目光,引到我们指定的地方。”
黑人参谋长的话中,确实蕴含着兵学正道,这点让人觉得很可靠。
事实上,我们出海三天,并不是只有在海上漂流,而是陆续造访一些零散在海洋上的小岛或浮舟。
在辽阔的海面上,除了那些岛屿外,还有一些人造陆地,连结数艘船沉锚固定于一地,张设简单甚至粗陋的结界,抗拒风浪。
辛苦弄出来的甲板苗圃上,甚至还能种植蔬菜,这样的特殊人造物,就被称为“浮舟”通常是在岛屿连向岛屿的航线中,贩卖一些生活补给品,偶尔也进行情报交流,是不属于任何势力的中立地带,只不过,海浪无情,有时候遇到恶劣天气,这些浮舟就成为巨浪肆虐下的牺牲者,伤亡时有所闻。
“奇怪?既然浮舟那么危险,为什么还有很多人住在上头?”
阿雪很好奇地问了。离开饭堂后,她每天还是不改在饭堂时候的勤劳,早早就起来擦洗甲板,准备早餐,辛勤得一如计时女佣。
本来千藏和万藏都劝她不用这样操劳,不过自从这两个盲聋青年经我指点,学会了和我一样挑好位置,趁阿雪趴下擦地的时候,从她后方看那摇扫的狐尾、还有扭来扭去的圆翘肥臀,他们就不再说话,只是每天大赞我够义气。
我不是大方,也不是够义气,只是为了弄清楚一个长久以来的疑惑。
万藏只是耳聋,这还说得过去,千藏明明就是瞎子,这样偷看有什么看头?
我忍不住问了这两个盲聋青年,但千藏只是很严肃地告诉我们,眼盲之后心更亮,所以他是用心眼在观察那些走光美景。
这段话引起我们一阵大笑,但不管我们信也好,不信也好,这都证明了一件很重要的硬道理,那就是:即使是瞎子,仍然有旺盛的性欲!
而阿雪的问题,则是由向来和善温厚的百藏解答。
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八臂大汉,在船上是一名老练的航海士,甚至还兼作水手的职务,扬帆、掌舵、了望……
一个人抵十多个人用,这艘船之所以能用少少的七人一豹来驾驶航行,他是首功,据说以前他是海贼王丹罗手下的爱将,这样看来,确实有几分样子。
百藏对阿雪解释的,就是“民怯于猛虎,然暴政更猛于虎”的故事。
海民们固然畏惧于大海的变化无常,但东海上仅有的几块陆地,或大或小,都属于黑龙会与反抗军的势力范围,这两个政权恶斗不休,岛上居民也反覆受战祸牵连,日子并不好过;受不了的人们,便逃奔海上,搭建浮舟,避风浪而居,只求生存在战争之外。
阿雪似懂非懂,问道:“所以,这里的海民们不喜欢黑龙会,但更不喜欢战争,是这样的吗?”
“唔,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是的。”
百藏的回答很含糊,而我则可以明白他欲言又止的理由,那是我离开火奴鲁鲁岛后,意外发现的一个事实,当地海民固然不喜欢黑龙会,但是……似乎也不见得对反抗军有好感。
在外航行的这三天,为了要取得与散播情报,十藏所规划的航行路线中,有绕过几个岛屿和大型浮舟,我也因此与居住在那里的海民有接触。
那几个小得可怜的岛屿,还有飘扬于海面的浮舟,看来都非常简陋,居民也多数面有菜色,一言以蔽之,就是穷到家了,而我看那边主要的成员,都是老人、女人与小孩,堪称战力的青壮年男子反而不多。
尽管我还不太会说他们使用的方言,但为了易于交涉,我亮出了反抗军的军徽,希望能在采购上得到一点优惠价。
但当我亮出反抗军身分象徵的同时,从那些海民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做了错事,那种燃着怒火与仇恨的眼光,并不单单只是穷鬼见到肥羊的贪婪,简直就是看到杀父仇人似的,如果不是百藏与千藏及时站到我身边,一场冲突可能就难以避免了。
黑龙会是欺压百姓的一方,反抗邪恶势力的军队,自然是正义光明的一方,这是理所当然的想法,不过从海民们的态度中,我发现这想法有修正的必要。
所以私下找人问,但黑鬼十藏不会直接回答,我们大当家上了船之后又变回特级厨师,担负起本船伙食工作,笑嘻嘻地甚是和气,连那柄着名的斩龙刃都不知道收去哪里,所有问题更是一问三不答。
结果,我只有再回去找来盲聋二人组询问。
“你不要问我们啦,十藏大哥要我们别与外人说太多,你自己可以观察,可以看啊。”
“你们两个很会摆高架子嘛!上次打麻将欠我的那笔帐,赖到今天都不还,要不要我直接向十藏讨债?看你们的黑人老大会不会挤牙膏来还债!”
玉不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