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对沈信来说像是一场煎熬。
他一句话也不想和父亲与弟弟说。
沈信好些天没在家吃饭了,沈彧扬去公司沈信也不见他,沈信现在若非必要,连秘书小姐都不怎么见,沈彧扬得不到哥哥的消息,又见不到哥哥,失落得不行。
给哥哥发消息道歉、撒娇、求饶都不管用,沈信不回也不拉黑,任他发。
沈信在等沈彧扬主动同意转让股份,而沈彧扬希望哥哥尝试信任自己,绝不松口。
沈信不想回家,每天在公司呆到很晚。
大多数时间直接在公司过夜,偶尔回家也是一回家就进卧室将门反锁。
今天沈信回家拿换洗衣服,他拿了几套干净的衣服收拾好,用塑料密封袋装好,放进小皮箱,再带回来的几套脏衣服丢进洗衣房。
保姆每天早晨会将所有脏衣服分类清洗收好,沈信三四天回家换洗一次。
沈彧扬在洗衣房等着沈信,他有小半个月没见到沈信了,难得回家,也不肯见他。今天总算逮到沈信了,沈彧扬想他想到快要疯掉了。
沈信将脏衣服丢进脏衣娄,然后就要回卧室去,完全无视沈彧扬。
沈彧扬急忙从背后搂住沈信:“哥哥,你别这样对我。”
沈信心里暗喜,这小子总算撑不住了,但嘴上还是带着点脾气地说:“放开我,要给人看见了。”
沈彧扬放开哥哥,硬要去哥哥房间。
门一关,沈信冷漠地问他:“干嘛?”
“哥哥回家来住吧,我再也忍受不了见不到你的日子了。”沈彧扬把哥哥紧紧搂在怀里,那日心里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害怕失去哥哥的恐惧。
冷落沈彧扬沈信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此刻的他非常明白自己要什么,除非沈彧扬把股份交出来,否则一切免谈。
“我回来做什么?看你和父亲父子情深?我主动离开你们不开心吗?非得一块儿将我赶走才行吗?”沈信冷冷地说。
沈彧扬更加紧得将沈信搂进怀里:“不,不,什么赶走?我怎么会将哥哥赶走?没有哥哥我第一个受不了的!”
沈信用力推开他:“我就问你,不想霸占公司,你为什么不肯将股份转让给我?”
又是这样。
沈彧扬幽怨地望着沈信:“哥哥,我们在谈恋爱呢,你就不能信任我一点吗?我说了,若是开股东大会,我一定站在你这边,这个股份在你手上还是我手上有什么分别?”
“呵。”沈信冷笑,“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没有分别你为什么不能转让给我?你若没用股份制衡我的想法,你这么坚持要持有是为什么?”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伤人的话?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沈彧扬没有想到沈信会这么直接地表露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不要和我说什么心的。”沈信面对工作时极为冷静,打感情牌在他这一向是行不通的,“你若真要我明白,现在不正是你表现的时候么?”
其实对沈彧扬来说,转让股份并不算什么大事。
眼前的哥哥刺痛他的心,他有些动摇,想着要不干脆签了这份文件,结束这种状态吧。
沈信见沈彧扬久久没有回话,心里不耐烦极了:“你的真心真可笑。”
“我不可笑!”沈彧扬有些愤怒,“我不过是希望你相信我一回,从前你不信任我也就算了,现在我们是情侣,情侣关系难道不是建立在互相信任上吗?”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沈信对油盐不进的弟弟感到气愤。
“我不愿意转让,但是我可以写一封代理书,我的5%的决策权交予你。”沈彧扬想着自己先退一步,或许哥哥就能更信任自己一些。
沈信对这个建议不满,若是沈彧扬本人出现,那代理书就没有任何意义:“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对我这么无情?你能不能尝试着信任我一些?我那么爱你……”沈彧扬抓着沈信的肩膀乞求。
“我不稀罕你的爱,你也不值得我信任。”沈信无情地打击弟弟的真心,“我今天就说明白了,要么,转让股份,要么,结束关系,你自己选。”
沈彧扬震惊:“所以,哥哥的意思是,为了这种事,要和我分手?”
“嗯。”沈信不带感情地凝视着沈彧扬,沈彧扬却觉得这张脸极为残忍。
“不转让,也不结束。”
沈彧扬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强硬地回答。
分手是很严重的事,以此为威胁达成某种目的太过无情,他绝不想开这个先例。
沈信气急败坏,眼睛都红了,握着拳颤抖着。
心中难过,忽然想到先前几次与弟弟冷战,都是自己掉掉眼泪就解决的,于是想要改变方式,想尝试向弟弟示弱,就扑进弟弟的怀里哭泣。
这些天的委屈本身就有厚厚一叠,沈信刚开始本是装哭,装着装着,竟是真的崩溃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