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宇珩被怀里的星崇热醒了,傅宇珩一惊,往他的额头一探——果然发烧了。星崇微微颤抖着,脸上涨着不正常的chao红,嘴唇苍白干裂,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一缕一缕睫毛粘在一起,睡得极不安稳。
傅宇珩将小米放进锅里开火,接着烧了壶热水,又拧了条shi毛巾,端着走回屋子里。星崇缩成一团,尾巴搭在胸前,傅宇珩心里一揪一揪的,他捏了捏星崇的脸:“哥,起来先喝点热水。”
一连叫了好几次,星崇才艰难地半睁开眼睛,晕晕乎乎地被傅宇珩搀扶起来,喝了水又倒下去。傅宇珩给他掖好了被子,头上搭了条降温的毛巾,直到见星崇紧皱的眉毛舒展开才略放心下来,离开前往药铺。
星崇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阳光从窗子直直射进来,亮得晃眼睛。星崇坐起来,脑子里像被铁锤砸一般,突突地疼。
哐的一声,傅宇珩推门而入,看到星崇醒了,端着药和粥快步上前。然而此时院门被人砰砰地砸响了,傅宇珩当没听见,然而这敲门声太急太不容置疑,好像下一刻就要砸门而入一般。傅宇珩不情愿地将托盘丢在桌上,又后悔地伸手去挡,还小心翼翼地挑眉看向床上。
“嘶——还好还好。”傅宇珩顺顺心口,吐出一口气,这才开门走出去。
“来了来了,别敲了。”傅宇珩满脸不耐地踹开门,手交叉斜靠在门口——在门口站了几乎全村的村民,他们大多都手持钉耙铁锹,甚至还站着三位手持黄符的道士,而为首的村长还端着一瓮黑乎乎的红色粘ye。
傅宇珩面色不豫道:“什么意思?”
村长在傅宇珩的威压下有些瑟缩,作为一村之长他还是壮着胆子,挺起胸膛道:“除妖,麻烦你让让。”
说完便企图闯进院门中,傅宇珩一横手,挡住了入口。他人生得高大英俊,气质又像是什么豪门中的公子哥,此时配上冷漠的表情倒真像那不好惹的纨绔刺头。
傅宇珩一啐,还未等他有何动作,星崇扶着门摇摇晃晃地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村长,林叔?”
还没等他站稳,迎面撒来一瓮红呼呼的粘ye,血腥味瞬间包裹住星崇,这味道半对半地恶心了星崇,又激发了他的本能——动物闻到血ye总会兴奋,尤其是充当猎手的食rou者们。狐狸尾巴几乎是瞬间从尾椎长出来,傅宇珩还没来得及扶住星崇,星崇就重重地跪在地上,地面发出闷闷的咚声。
这血腥味真是太久没闻到了,好像是在高温下放进瓦罐里发酵的鱼,浓浓的铁锈味在星崇脑子里一块一块地硬冲,激得他胃酸翻滚,哇地吐了出来。然而这还不是最难受的,血腥味从星崇每个细胞里钻入,他好像在吐陈年血块,又腥又闷,整个人还晕晕乎乎地发着热,星崇脑子都宕机了,完全没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
傅宇珩只能看着星崇反胃恶心,他甚至都没办法分担一些痛苦,只能安抚性的顺着他的背。
而那些门口的村民见到这狐狸尾巴,倒吸一口凉气。
“是妖!他是妖!”
“道长,您可得帮帮我们啊,这妖杀了村子里的人!”
傅宇珩一听这话,回头大步上前,一把提起这放屁的乡野匹夫,怒骂道:“你在胡说什么?星崇何时杀过人?”
傅宇珩臂力大得惊人,他单手便将这青年拎起来了。那人瞬间怂了,他讪讪地回头“这……村长……”
然而此时一直沉默的林叔却站出来说道:“就是他,杀了我的六娃。”
此言一出,又引起众人错愕。
星崇还跪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我何曾?我何曾杀过人?!”莫说这段日子他都在和傅宇珩厮混,单是林叔指控他杀害六娃这点,就令星崇难以置信。
“林叔,这一定有误会,且不说这段时间我没有离开过住所,于情于理,我都没有杀害六娃的理由,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哥哥,和他们解释不通的……”
还没等傅宇珩说完,林叔就对村民们大声说道:“各位都看过六娃的伤口了,那爪印分明是五根爪状利器!星崇刚来的时候,猎回来的动物便有这样的伤口!”
这确实无法解释,傅宇珩把沾着黑狗血的星崇半护在身后,高烧让星崇摇摇晃晃的,浆糊一般的脑子让他什么都没法思考。
他半靠在傅宇珩身上,大声说道:“不是的,我没有……..”
这确实是很无力的反驳,没有猎人会选择奇怪的武器,普通的村民狩猎的本事手口相传,年轻血ye最终老一辈所谓的“道”而选择常见的猎刀;只有星崇,狩猎从来只一人上山,带回的猎物皮毛又是最完整的;更致命的是林叔曾看到过他用狐狸爪子制造的伤口。况且那证明身份的狐狸尾巴大刺刺地在他身后招摇,与平常人不同都会引起排斥,更别提星崇是成了Jing的怪物。
傅宇珩拉着星崇的袖子,扯了扯“哥,跟我走吧,不用解释。”
星崇整个人却突然炸毛了,他甩开傅宇珩,踉跄一步,怒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