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夸她?好像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总算是哄好了某只闹别扭的小傲娇, 她决定大度一些,不计较这些小事。
这时,祠堂里开始有人来祭拜先镇远侯。
沈曦自觉退到陆斩疾身后, 安静的陪伴他。
陆斩疾也收敛起那副只会在沈曦面前表露的幼稚模样,再次用疏离和冷漠武装自己,迎接一个又一个来祭拜他父亲的人。
灵位前的案几上燃着两盏油灯,灯火昏黄微弱,偶有夜风侵袭,它便忽闪两下似要熄灭一般。可待那阵风吹过后,它却总能奇迹般的再次亮起。
一直到子时末,陆斩疾送走最后一位祭拜先镇远侯的老将,它仍然左摇右摆的倔强燃烧着。
“累不累?冷不冷?”
陆斩疾走到沈曦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他的声音如一汪清泉,悦耳好听。
沈曦今天陪陆斩疾站了一天,这会儿脚底板是又僵又疼。可一看见他走向她,她顿时就觉得——再累都值。
于是沈曦摇摇头,道:“不累,不冷。”
“不冷?”
陆斩疾却已经握住沈曦的两只小手,冰冰凉凉,没有一点热乎气,他不禁有些生气:“手都冻成冰块了还说不冷?来之前你答应了我什么?”
沈曦自认理亏,小声回答:“若是冷了,要与你说……”
陆斩疾盯着羞愧垂首的小女人面色沉沉,喉结微动,淡淡发出一声冷淡短促的“嗯”字。
虽然仅仅是一个字,却完美表达了他的不满,其背后蕴藏着无比丰富的责问,譬如——“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做的对吗?下回还敢不敢了?”等等。
“……”
沈曦顿时哑口无言,不由将头垂得更低,仿佛一个做错事被妈妈逮着狠训的小学生。
而根据她上小学那些年“试图和妈妈讲道理却总是弄巧成拙,遭受到更大的惩罚”的经验来看,她在陆斩疾这儿还是放弃抵抗容易保平安。
于是沈曦咽咽口水,眨巴眨巴黑漆漆的眼睛乖巧道:“我错了,夫君。”
也许是她的模样太过软萌可口。
陆斩疾黑眸轻闪……心里的底线又松了一次。
“咳,回去吧。”他不太自在的别过脸,把沈曦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暖着。
沈曦却摇了摇头:“等一下,我想……给父亲和母亲上柱香。”
她今天等这么久,不止是为了陪陆斩疾,也是为了见一见陆斩疾早逝的父母。
陆斩疾明显怔了下。
今日毕竟是新年,那些跟随父亲的老将们“浑不吝”才会在这样的日子执意祭拜父亲。
他没把握谢三会接受如此“不讲规矩”的规矩,原是打算等到将来父亲母亲的忌日,再带她来给父亲母亲上香,没想到她竟会在今天提这样的要求。
沉默半晌,陆斩疾敛神,哑声应下:“好。”
话落,他便要去案几前为沈曦拿香。沈曦扯住他,说了句“我自己来”。
祭拜这事儿要讲真心实意,沈曦一岁那年学会走路,一岁半那会儿跟着老爸老妈回老家祭拜祖先的时候,老爸老妈就教她如何独立完成祭拜。从拿香、点香、到如何跪拜,每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香头冒出丝缕青烟,沈曦跪在蒲团上,对着陆斩疾父亲母亲的灵位虔诚叩拜。
——父亲母亲,儿媳沈曦请愿。
——您二位在天有灵,定要保佑陆斩疾这一生平安无灾,安康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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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潇潇洒洒下了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堪堪停下。
沈曦一早醒来,便发现眼前世界被雪花裹成了苍茫无边的白色。
天边挂着浅淡的日头,被Yin云笼罩着显得颇为晦暗,气温应景的又降了几度。
沈曦原本想和陆斩疾去院中堆个雪人,然而一出房门耳边便是猎猎作响的寒风,一刀一刀的,刮地她脸生疼。只在门檐下站了一个呼吸,沈曦便受不住了,抱着陆斩疾的胳膊肘就往回走。
“不堆了不堆了,要冻死人了。”
陆斩疾闻言失笑。
方才怎么劝都劝不住,这会儿风一吹便改变主意了,看来以后谢三想做什么他倒是也不必执意拦着,只管让她去做,她才会长记性。
一连三日,天气一日比一日寒。
沈曦不死心,每天早上都要出门一遭,总是要在房门口感受完寒风“温柔的轻抚”后才肯回屋,乖乖巧巧的与陆斩疾一起做一对无所事事的咸鱼。
日子就这般来到了正月初五。
这期间除了陆幸每日中午来找陆斩疾禀报府中之事外,沈曦和陆斩疾两人从没离开过彼此的视线。
初五这天早上,当沈曦坐上去前去林府拜年的马车时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若是再这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和陆斩疾待在一起,她怕是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