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抹粉色。
“大姑娘。”
行过礼后,他低头往前走。
梅青晓轻走几步,堵住他的去路。他的视线之中,出现一双粉色绢花的花头鞋,绢花之中还镶着一颗拇指大的珠子。
“你怎么不看我?”少女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清雅,带着丝丝娇蛮。
少年依旧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他今日穿了另一双鞋。鞋子没破,但却很旧,旧到能看到鞋底的磨损之处。
两步之隔,镶珠的花头鞋和灰色的土布鞋是那么的泾渭分明。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根本就不可能相提并论。
“…大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你抬头看我,你不看我,我不说。还有你以后叫我阿瑾,我叫你阿慎。”少女撒着娇,实难想象这样的话是从端庄守礼的梅家大姑娘口中说出来的。
少年抬头,琥珀色的双瞳迎着太阳,晕出绚丽的色彩。他的眸极美,她曾不止一次沉醉在这双琉璃醉色中。
“我好不好看?”她问。
以前的她,极爱着白衣。而今的她,喜欢娇嫩的颜色。粉的、桃红的、水红的。
不远处就有一株梅树,人面梅花相映红,她自然是美的。美得不可方物,美得灼灼其华。细瓷如玉的脸,如上好的凝脂一般。
叶訇惊恐低头,“大姑娘自是好看的,叶訇不敢冒犯。”
“我好看,你为什么不看我?”她问。
“叶訇不敢。”
少年不想撒谎。
“那我命令你看我呢,你看不看?”
她眼睛略弯,眉眼仿佛镀着柔光。无尽的欢喜从她的眸中溢出来,星星点点落在少年灰淡的心上。
他仿若看见星光,漫天漫地将他包围。
这样的美好,让人害怕。
“阿慎,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
因为她不允许,那些欺他的人害他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她要慢慢走近他,靠近他,成为那个站在他身边的人。
她靠近一点,仰起自己的脸。她的五官无瑕,眉眼Jing致如画。以前她高冷疏离,给人清高淡之感。
站在少年的面前,她巧目盼兮,十足的小女儿模样。剪水秋瞳情意绵绵,说不出的缱绻道不出的欲语还羞。
“阿慎,新鞋子我已做好了,就放在假山的第三个洞里。下次我若还有东西给你,也放在同样的地方,你回去时记得取一下。”
少年敛垂的目光中,多出一双纤细的柔荑。她靠近一些,少女身上的幽香似梅,丝丝缕缕往人的心隙里钻。
“阿慎,我昨夜赶着给你做鞋,你看看我的手指头,都被针扎了好几下,好疼啊。你给摸一摸呼一呼,好不好?”
☆、心颤
娇音切切,一字一字如春风化雨滴落到他荒芜的心间。那被他死死按捺住的蠢动破土而出。瞬间有了生机,占据每一寸枯寂。
他双手紧攥,关节泛白。
梅青晓见他模样,已知他忍得辛苦。他向来沉默克制,怎会因为她近两日态度的转变而敞开心扉。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她拉起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中,举到他的唇边,“阿慎,你呼一呼我就不疼了,你快点。”
他的手指修长掌心粗糙,她能感受到他的粗砺磨着自己的皮肤。做鬼的那些年,她无数次想过牵他的手,与他一起携手前行。
她激动着,心颤着。
少年喉节滚动,不知是叹息还是紧张,她感觉到喷在指间的温热气息,一下子笑得极甜,“果然不疼了,还是阿慎厉害。”
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退后一步,低着头,“大姑娘,我要去校场了。”
她心中一阵失落,不过总算是牵过他的手,偿了过去多年的夙愿。当下眉眼弯弯,娇声道:“阿慎,你都牵过我的手了,你一定要对我负责任。”
少年琥珀色的眸中全是惊愕,他的掌心中仿佛还残留着那柔嫩的触感。他胸腔中如鼓擂一般,那震耳欲聋的喧嚣声将他淹没。
他不知如何回她,整个人定住。
梅青晓眼波流转,远远瞧见静心往这边走,娇羞的神情渐变得清雅,“此事你记住就行,快去校场吧,回去的时候记得把鞋子拿走。”
少年背着灰布袋走过去,静心急急走来,“大姑娘,可算是找到了,您的帕子正是落在知晓阁。”
“找到就好,咱们走吧。”
主仆二人出了园子,迎面碰上燕旭主仆。
几人相互行礼,梅青晓道:“多谢燕世子的百花糕。”
燕旭笑得温文尔雅如沐春风,一派世家翩翩公子的气度。他年长梅青晔梅青晓兄妹两岁,少了几分少年郎的青涩,更多的是优雅从容的矜贵。
“大姑娘客气,礼尚往来而已。我才应该多谢大姑娘的糯米糕。”
她报以得体一笑,“既然世子爷喜欢,日后我再做此点心,定会再送给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