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轻轻一推——
她屏住了呼吸,忘了身后的一切战斗和环境,她眼睛一闭, 反应过来后她第一时间做的事,就是重新把门关上!
门后的是一个什么场面,那是一个下陷的空间,很宽阔, 宽阔得像一片绝对荒芜的地方,如万里贫瘠之地。
那里灰暗,死寂, Yin冷。
在所有人的世界里,是空荡得能让人心里发怵的。
然而在顾九命的眼中,那里整整齐齐地伫立着上万大军,怪物的大军,上万的人形怪物,静得没有一丝呼吸声心跳声地站在那里。
与长廊里的怪物有着微妙的不同,这里的它们,个个身穿厚重盔甲,手持□□,身姿凛然得如同正规军一般。
只是这个正规军里有男女老少,上至高龄老汉老妪,下至八岁稚儿。
它们的神情如出一辙的僵硬,它们整齐地、麻木地抬头望着她,上万双眼睛,没有眼白只有黑色瞳孔的冷漠眼睛。
那个场面,让顾九命头皮发麻。
进不去。
她第一个反应便是进不去,不可能的事情。
上万的怪物,而他们即便各派的人数加起来,也就是数百,硬要过的话是送死。
这个玉玺,没有人能拿到。
她回头后,先看向随净,视线与他碰上的瞬间,她便脱口而出:“告诉我,这宫殿的主人是谁?”
这样庞大的,如同军队一般的作风,如此气势宏大的宫殿,这宫殿的主人绝对不可能是一般人。
四仙器是上三界都在争抢的物品,这说明这些仙器或许不是上三界的,而是上三界以外的,是他们所追随的另一个世界。
顾九命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但她没办法说出来,因为实在是太过惊悚。
但她没有等太久,结界里的随净被金光映得眉目发亮,他平和而直接地告诉她答案:
“是太子礼秉……之墓。”
讲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缓,略带了一丝沉重,这句话的背后,是一个极其庞杂的故事,它就这么在顾九命的面前,浮现出它的冰山一角。
太子礼秉,这个名字对于顾九命来说,陌生得过分。
她顾不得别派的狂轰乱炸,定定地在结界中紧盯着随净的眼睛:“你还知道什么。”
这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随净笑了笑,笑容中几分苍凉,那是一种历经世事后又看破红尘的抽离感:“从一开始,你就一只脚踏进去了,如今想抽离已经不可能。”
他看出了顾九命心底里的退却。
“那扇门一开,一切就无法再扭转,你把它们唤醒了。”
顾九命眯起眼,“唤醒。”
“对,它们原本是沉睡的,但如今它们醒了,如果今日没有人能拿到神兵玉玺,它们就会吸取神兵玉玺的力量,复活然后……踏出这个宫殿。”
这群仿佛在别的空间,看不见摸不着的怪物一旦踏出这座山,后果是什么,顾九命很清楚。
顾九命抬刀,刀尖指向随净:
“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随净摇摇头:“你必须要拿到神兵玉玺,从你得到索命刀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除非你死去,否则不可能从这件事上抽离出来。”
似乎是害怕顾九命听不清楚,他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一旦踏入了漩涡的中心,若是这么容易抽离,那么设计这一切的人,也不过纸老虎一只,至于是不是纸老虎,你应该很清楚。”
顾九命一笑之中有些了然:“你不事先告诉我,是在逼我去取神兵玉玺。”
随净双手合十,垂眼低语:“顾九命。”
“你没得选择。”
“从一开始就没有。”
像他一样,从一开始就没有。
“你应该很清楚,若是我们下去取神兵玉玺,藏山带来的人,都得死。”
这条路,必须是以血rou铺就而成,是一路沐着自己或者对手的血rou之躯前进的,脚下必定会踏着无数人的尸体。
“你是佛修,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里所有人死亡的因果,有一部分会落在你的身上。”
踏在自己人的性命之中走出来的血路,她不会去走。
但是随净很平静,他闻言只是喉间的喉结一滚,“我知道,但这只是开始,若我告诉你,以后的路,你必须沐着更多人的血往上,你怕吗。”
“你会退却吗?那是一条艰难的路,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走上这条路,二,让我杀了你。”
场面静了一瞬,结界外的人听不到顾九命和随净在交流什么,大家都只看见顾九命把门打开之后又合上。
但这并不妨碍大家打架打得热烈。
“跟在藏山身边。”
青衣下令一句,彻底拉近跟藏山队伍的距离,几乎融合在一块,与别派的人缠斗在一块。
她回头看了封嘉赐一眼,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