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眯起眼眺望远处,又回望来路一个个轰出来的巨坑,“一年了,没有半点消息。”
封嘉赐笃定道:“她不会死,一定。”
“这么笃定?”鬼王想故作轻松地笑一笑,却发觉笑出来的笑容苦涩,难看至极,只好放弃。
封嘉赐瞥她一眼,“她若死在这样的地方,就不会是顾九命。”
正说着,两人忽然听见队伍中有人倒下引发的动静,封嘉赐对鬼王扬了扬下巴:
“又有人体内煞气超标了,麻烦你去把煞气吸收了吧,这个队伍,能不死人就最好不要死人。”
鬼王把□□往肩膀上一扛,笑:“行,开工,就当修炼了!”
他们从早上刚刚擦亮,走到九个太阳彻底下山,被黑暗笼罩着他们的时候,封嘉赐终于下令停下休整,大家自己吃自己的东西,喝自己的水,数十台炮台上,每一台都躺着三至四人。
大家互相迁就着挤一挤。
只留了数人守夜,其余人休息。
封嘉赐枕着手臂,抬头看着乌云厚重,从来没有星星月亮的夜幕,心事重重,连那厚重的乌云都仿佛变幻成顾九命的脸。
他心里一悸,猛地闭眼摇头,再睁开时才发觉是幻觉。
“蠢货!”他自嘲。
忽然,不远处传来喧闹,他本以为又是谁煞气超标了倒下,便没理,等喧闹一直没平息下去,易斯年一手肘顶了顶他的时候,他才坐起身来瞥眼过去。
人群自发举起来的灯火,找出了一个说眼熟是很熟的,但这一年里也十分陌生的身影。
那身影浑身泥污,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只一双眼睛shi润得能滴出水来,那道瘦削的身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仿佛风再一吹,她就能彻底倒地,她声音沙哑:“救……救我!”
鬼王从炮台上一跃而下,两步来到身影的面前,“新人?还是女的?”
不过一瞬,她便感觉到眼前这人体内的煞气超标严重,能从外围走进中心还没死绝,有两把刷子,不是普通弟子。
说着,她怀着警惕,以□□的末端为手,抬起那人的下巴:
“奇了怪了,已经快半年没有新人加入了,还以为外面除了白云宗的,再没有活人了,我倒是很好奇,这一年你怎么活下来的,姑娘,有几分本事。”
话刚说完,她已经看清楚这人的脸,熟悉的又陌生的狭长凤眼,顾九命有一双这样的眼睛,但眼前这个人显然不是顾九命。
因为眼里,没有顾九命的光和神韵风骨。
鬼王当下立断:“楚水怨。”
楚水怨睫毛一抖,哭腔溢起:“救救我……求你了!”
周围扒拉开人群,来到楚水怨的面前,面露复杂:“你居然没死,你居然没死!”
说着,他动起手来,扑到楚水怨面前,抓住她的肩膀:
“你没死,那你知道白云宗的那些家伙威胁我们,杀我们引你出来的事情吗!?”
那时,他是第三个诱饵,因为失踪的三人里有两个都是无情宗的,所以罗战他们就拿无情宗开刀。
那个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血管在刀刃下跳动,只需要一下,他就能下地狱,也是那个时候,封嘉赐取出了那颗煞气珠子。
他多希望楚水怨能出来救下她,但是她没有,所以他很想知道,楚水怨到底知道不知道白云宗威胁他们的事情。
他们无情宗可是折了两个弟子进去!若不是他运气好,估计是第三个!
楚水怨惊恐地抖着,避开周围的视线,急乱地自说自话:“白云宗那些人追杀我,我逃无可逃,我逃无可逃!”
“我活不下去了!我真的……”她崩溃地哭起来,眼泪在她脏污的脸上洗出一道道清晰的泪痕,“你们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一直在躲着他们,他们要杀我!我困了只能回到沼泽地那边睡在树叉上,每天夜里要么提心吊胆会掉下去,要么担惊受怕会被白云宗的人逮住!”
“师兄,师兄,我实在害怕,我熬了整整一年,我知道这里煞气有变动,但我不知道你们还活着,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我不知道煞气里面居然能有人活着!”
楚水怨号啕大哭:“我被白云宗的人追得没办法才打算鱼死网破地躲进来,我没想到你们还活着!”
“得了,哭什么哭?听着烦!你能不知道煞气里有人可以活着吗?温离书生两个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都是空神域的,楚仙子你可别装蒜了!”
纪灵山一边噼里啪啦一顿说,一边从炮台上跳下来,踹去一把沙子,正好砸中楚水怨的脸,哭声戛然而止。
纪灵山一脸毫不掩饰的假惺惺的愧疚,“哟!抱歉啊,脚误了!”
道完歉,又是笑嘻嘻地来到楚水怨面前:“你不知道,各地有各地的规矩,既然受了我们藏山的庇护,出点东西也是正常的,你说是吗?楚仙子?”
这个天底下,纪灵山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楚水怨,见到她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