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姝予心中当下一沉,心想张文星是什么意思,他有什么不敢录的。
只听下一秒,张文星嗤笑一声,他往前,孙姝予就后退,他像是怕孙姝予听不清,录不上,故意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道,“孙姝予,我说你怎么扭扭捏捏,原来是攀上高枝了,我都看到了,你下班后上的是钟于的车,你工作怎么来的?还不是勾搭大老板娘来的,否则她为什么三番五次把你安排进来,你可真行啊,儿子老子一起伺候。”
孙姝予冷静道,“我的私生活和你没有关系,倒是你,三番五次sao扰员工。”
“我sao扰员工?”张文星怒极反笑,“你有证据吗就血口喷人。”
他料定了孙姝予没有证据,一口咬死孙姝予在泼脏水,不在录音里留下任何把柄,“你现在想怎么样,想拿一段断章取义的录音去揭发我啊,你去啊,你看看总部是调查我还是开除你。 ”
孙姝予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是一个随时提防的状态,“我录音是为了留底,你sao扰我了,你言语过界轻浮,让别人感到不舒服,停车场对我动手动脚,这就是sao扰。”
他关了录音保存,才补充道,“当时钟于的车就停在那里,他的行车记录仪都拍到了。”
其实当时钟于把车停在两排开外,根本就拍不到他们,他这么说,也是为了吓唬张文星,对方果然神色一变,又很快镇定下来,打量孙姝予,似乎在思考话里的真假,但又很快不当回事。
他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明摆着对孙姝予的恐吓不屑一顾。
“你想说什么孙姝予?你想说钟于会给你撑腰?他知道你跟他老娘有一腿吗,干什么,你还想说你在跟大少爷谈恋爱?”
他鄙夷地从上到下看了眼孙姝予,料定了钟于这样的人看不上他,以为他以色侍人,比自己还要不堪,轻浮道,“你一口一个钟于,钟于他听得到吗。”
张文星不断把话题往钟于身上引,孙姝予也有点不耐烦,彻底冷下脸,不愿多说,只手机一收,见录音保存好就要走,张文星却直接把他拦下。
孙姝予手往兜里摸,眼见就要发生肢体纠缠,就在这时,只听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了。
二人同时往门口看去,钟于面无表情推门而入,手里提着“正在清理中”的警示牌,他满脸漠然,径直走到张文星面前,把警示牌往他脚下一扔发出声巨响。
钟于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文星,又露出第一次见面时上位者不经意间的审视与傲慢。
“不好意思。”他冲张文星斯文一笑,客气道,“——钟于听见了。”
张文星面色铁青,面色不善地瞪着钟于。
钟于却不把他当回事了,只冲孙姝予淡定道,“他碰你了吗?”
孙姝予摇头。
“那也得洗洗手,脏,过来。”
钟于嘴上说脏,却径直牵起孙姝予的手放到水龙头下面,不顾一旁面色铁青的张文星,旁若无人地给孙姝予洗手,对一个人最大的羞辱就是无视他的存在,钟于显然把这点领悟得透彻,整个过程都没有再看张文星一眼,洗完手就牵着人走了。
孙姝予细声细气道,“你怎么来了?”
他刚才还对着张文星冷着脸气势十足,一对着钟于就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钟于看他一眼,平静道,“我看见他跟在你身后进去了,不放心,过来看一眼。”
他没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没问孙姝予打算怎么做,履行着不轻易插手的承诺,只确定了他没有受伤便不再管他。
孙姝予一坐进车里,就一直低头发微信,只说让钟于在公司门口等一会儿。
钟于大概猜到他想干嘛。
果不其然,一个多小时后,小温垂头丧气地从办公楼内走出,张文星的车从她身边扬长而去,不等孙姝予开口,钟于先一步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孙姝予下了车朝小温跑去,对方毫无准备,被吓了一跳,见是孙姝予才松了一口气,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孙姝予带着小温进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钟于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孙姝予一个人走了出来,看脸色不是太好。
宾利缓缓插入车流,钟于关心道,“怎么了?”
孙姝予面色奇怪,“小温说张文星压根就没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张文星老jian巨猾,做事又颇为小心,根本不留任何证据,有的只是言语上的sao扰和恐吓,嘴上说要小温做她女朋友,可话里话外却是胁迫,以工作相要挟的意思。
钟于毫无意外神色,只委婉劝说孙姝予,“非得上床才算sao扰吗,她不愿意站出来,你也不要勉强她了,这种事情不对,但很常见,小温也情有可原,你尽力就好。”
孙姝予叹气,“我也知道……接下来几个月我在家办公,以后和他一起工作的是你,和这样的人一起工作,你也会很麻烦吧。”
他话里话外都是对钟于关切维护的意思。
钟于的表情果然柔和了很多,趁着等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