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的办法果然好用,楚瑄跟他取过几次经后,没过多久在上峰面前的形象便被成功扭转回不少,并顺带挑起了其他几个派系之间的纷争,使他们自乱阵脚,无暇再来对付自己,一时间压力缓解不少。
冬至当天,楚瑄久违地出去看了一场新上映的电影,又到槐树山庄同楚钰一起吃了顿热乎饺子,兄弟俩靠在沙发上自在地一直闲聊到深夜。
回到客房,浴缸里已提前蓄满热水,楚瑄脱光衣服躺进去,脑袋向后一靠,忍不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恍惚觉得似是找回了一点从前的感觉。
然而泡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瞥见自己脱在凳子上的军装,便又彻底清醒过来,心里明白从前的日子早已是一去不复返。甚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连尽情回忆都是奢侈,只能抽空喘一口气,然后低下头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撑不住为止。
第二天清晨,楚瑄从山庄回小白楼,一推开大门,却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大雪,整座城市似是化作了银装素裹的幻境,将一切肮脏污秽尽数掩埋,只留下一片过分纯粹的洁白。
下了车,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随后留下一串纹路厚重的灰黑脚印。楚瑄站在院子里,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让清冽的寒气顺着鼻腔流进肺里,好将体内积攒的浊气驱散。
抬头望向斜上方,三楼尽头的那一处房间便是囚禁谢霖的地方,窗户外焊着几道结实的铁栏,完全杜绝了里面人跳窗逃走的可能性。
病好之后,楚瑄为防他生事,把他又送回到了之前的小破屋,不过倒是比之前多布置了几件御寒被褥,衣服也不再完全剥夺,而是留下了两件蔽体的长袍。
昨天晚上,楚钰又跟他谈起关于谢霖的事,问他到底想要怎么解决,怎么收场?难不成还真要这样关着那人一辈子吗?且不说从外部因素上可不可行,只要对方还存着反抗的心思,不肯乖乖就范,那么这样关着他迟早还会发生变数。留这么一个不安定因子在身边,内忧加外患,时间长了谁能顶得住?
楚瑄这次没有再试图岔开话题。沉默着听楚钰讲完,他不自觉地绞紧手指,嘴巴张开又合上,几次之后才泄气似的低声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我心里也乱得很。要说报复,其实这些日子也报复得够了,可是我真的怎么都放不下这口气!一想到那个时候我去找他,他那样对我,我就……!”
“好了好了,别想了。”眼见着小弟情绪又要失控,楚钰赶紧坐过去揽住他单薄的肩膀,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乱,这不就是想让你想开点吗?人生还长着呢,以后指不定还能遇上多少好人,没必要在他身上纠结,嗯?”
楚瑄由他揽着,低头不语,一张白脸皱成一团,明显还是放不下的样子。楚钰在心里暗暗把谢霖吊起来一顿猛抽,而后叹气道:“照我看,其实还是你下手不够狠,一看他疼了病了难受了马上就心软,那他可不是得蹬鼻子上脸跟你拿乔?对付他那种人,就得下猛料,不听话不给饭吃,敢油嘴滑舌直接打断腿!一天一顿鞭子伺候着,保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他驯成一条好狗。”
“哪有那么容易。”楚瑄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当我没收拾过他?他永远都是那样,姿态可以放得比谁都低,可是心里却比谁都有主意。我驯不住他……”
楚钰想了想,眼珠子轱辘一转,压低声音道:“要不然,试试用药?我找人给你弄点高纯度的吗啡,你给他打上。等成了瘾,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没得反抗的。”
吗啡?楚瑄愣了一下,他倒是真没想过这种办法。据说,吗啡上瘾的人一旦发作起来,那痛苦堪比剥皮抽筋,为了能打上一针缓解,让他们吃屎他们都乐意。
可是……
楚瑄低下头去。可是,就算是依靠药物强行让谢霖听话,那又有什么意思呢?他心底所期盼的并不是这种结局。他想要的是谢霖爱他、宠他,把他捧在手心里……就像从前一样。
站在楼梯口,楚瑄抬手摸了摸后腰——那里别着一把小手枪。无论如何,过去的时光是不会再复返的,他想了一夜,最终决定主动去找谢霖摊牌,问清楚对方的心意。如果谢霖诚实作答,且心里真的还有他,那么他愿意试着再给一次机会跟他重新来过;如果谢霖还是花言巧语妄图蒙蔽,那他这次绝不会再犹豫,一定当场了结掉他,好结束这场没有尽头的纠缠。
房间里,谢霖没套长袍,只穿了一条贴身裤衩,正撑在地板上做伏地挺身,赤裸的上半身布满热汗,背肌随着动作不断放松收紧,展现出坚实完美的肌rou轮廓。
因着面朝下且专心致志的缘故,谢霖并没有察觉到房间内进了人,还在边呼气边小声计数。直到楚瑄走到他面前,军靴的脚尖进入他的视野,谢霖这才停下动作,灵巧地翻身坐到地上,边抬臂擦额头上的汗水,边仰头微笑道:“你来了?我看外头好像下了雪,你没被冻着吧?”
楚瑄听见他的问候,却无心回答。一双眼睛紧盯着从面颊上滑落的一颗汗珠,一路追着它下移,滑过流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