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矫情起来。
——“她一个人养我到十六岁,我和她都很痛苦。她倾注了太多期望在我身上,不仅仅是成绩一个方面,她最切盼的是我能在音乐上有一番造诣,让江印维后悔当初对她说过的‘层次太低,三观不合’,也要让江印维看见她这个普通的女人可以成功地教育出来一个天才。”
——“那种年纪,我被锁在屋子里创作。没有恨过她,但也有怨过。后来是怎么恨上的……江印维的瓶颈期恰好在他答应送给好友一首片头曲,于是他向外征曲的消息让她知道了,这于她来说是一次机会。整个暑假,我待在那个逼仄chaoshi的屋里写歌。暑假结束,我的歌也写完了。”
——“不过被偷了,我并不觉得可惜。那首歌后来请了更专业的音乐人做了几处修改,我听过,比原版好。我重新写了《辜序》发给了江印维,江印维没看上。于是她满眼失望的看着我,她说要给我惩罚。”
——“我不以为然,因为早就习惯了她的惩罚。那天是周五不能在学校寄宿,我回到家,她就倒在木盆里,把割破血脉的那只手对准我。周五不用上晚自习,放学的时间是六点三十,从学校到家要半个小时,她特意算准了时间,既无力回天又可以让我亲眼目睹她断气,这就是她的惩罚。”
江己寒说完后空气凝固成了冰,休语骇然,眼前闪过一阵强光,刺目得让她不得不闭眼。再睁眼,眼前一团模糊。她揉了揉眼,那团模糊慢慢变成一道光影,影子拉扯变形,最后呈现出一个高大的轮廓,勾勒的轮廓很快清晰。休语看见眼前是那人面无表情的脸,以及面上天生就削薄的唇。
啪——
江己寒切断了连接,休语再眨眼,面前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场景切回成《明日大家》的录制演出厅,舞台中央的三人女团已经演出结束,正等着导师们对她们的点评以及最后的评级。
偷走那首歌的人就是佟浅吧。
休语重新瞥向佟浅,耳旁听见邓姝的惊呼:“这也太杠了吧,这份自信果然只有学霸才能拥有。”
休语不明是由,她只看见佟浅拿着话筒带着三分嘲讽七分虚假的惊讶问三人女团中的其中一人:“你质疑导师给你同伴C的原因是什么?”
那人是在场练习生中唯一一个短发姑娘:“她发挥的很好,综合实力至少B以上。”
是在为同伴鸣不平。
可能是因为顶撞了佟浅,休语问旁边的邓姝:“她的评级是什么?”
邓姝并没有因为休语之前的忽略而心存不快:“最后一个A级就是她,她是哈佛在读学生,大学霸啊!”
“哦。”休语继续吃瓜看戏,她心底有一句话不太好意思讲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她希望这个大学霸把佟浅怼的越惨越好。
佟浅眼皮一掀,对这个回答意兴阑珊:“这只是作为朋友的你为她加了好友滤镜,从我们专业的角度看,她还缺了些东西,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学霸还想说什么,佟浅往后一躺,压在椅背上:“又或许是因为你的发挥很好,在对比下我们看见的问题就更大。不是有一句是除了第一,其他名次都不配有姓名。就像我们只知道第一个登月的是阿姆斯特朗一样。”
学霸举起话筒:“奥尔德林是阿波罗11号登月飞船上的宇航员,他在阿姆斯特朗登上月球十九分钟之后成为第二个踏上月球的登月英雄。”
观众:哇哦!
佟浅有很丰富的舞台经验,总导演并没有把‘登月事件’视为演出事故,甚至他还让人拉近了二人的镜头,在总导演看来,这是不可求的节目效果。
众导师鼓掌,佟浅笑着问:“第三个登月的人呢?”
学霸:“距阿波罗11号仅仅过去几个月时间,皮特·康拉德和艾lun·宾双双踏上月球的表面,他们在月面停留了三十二个小时。”
“不愧是哈佛学霸……”佟浅笑意不减:“那应该世界第一长河第二长河都知道的吧。”
学霸:“这不是常识吗?”
“嗯。”佟浅说:“你刚刚说你的兴趣是斯诺克,偶像除了莎士比亚再一个就是奥沙利文,刚好我也关注了斯诺克最新世界排名,诶,我国斯诺克选手是排第几来着?”
她话一说完,阙丞悄悄地拉了拉她,示意她过分了。
这已经上升到另一个高度,如果学霸没答对,‘叛国’‘卖国’的帽子就会疯狂地叩给她。
再看学霸脸色,已经出现了一种窘迫。
她平时看的书是多一点,公司就让她卖学霸人设,什么莎士比亚和奥沙利文都是她说出来抬高自己身价的筹码,就好像兴趣是斯诺克就比其他只知道唱歌跳舞的人高上一等似的。却不想佟浅会这么不依不饶,挖了这么大的坑给她。
平时佟浅装样子也不会给连新人也算不上的练习生难堪,但这位学霸撞到枪口上了
“看来是不知道呢。”佟浅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来:“在场的学员们有知道的吗?或者可以求助她们。”
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