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放在桌子上的手,然后伸过去,将我的手握住。
指尖交叠的温暖让我的心怔了一下。
他看起来是真的喝醉了。
果然,不久后他就昏睡到了桌子上,我不露声色地抽回手,然后想我该怎么办,去日向家的驻扎地叫他们的人来吗?
我正思考的时候日向家的族长出现了,我怔了下,日向族长日向日足我当然是认识的,在血腥之夜之前就认识了。
“辛苦你了,佐子。”日向日足这么说道,“我来带宁次回去。”
“无事。”我站了起来,说道。
对方属于长辈,且是如今木叶最大氏族的族长,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应以礼相待。
日向日足打量我片刻,忽的冒出一句:“宁次是个好孩子。”
我心下了然,只是说道,“我并无他想。何况,”我抬起头看向日向日足,他属于长辈没错,但真要以长辈自居的话也休怪我不客气了,“不过是分家而已,我宇智波即使再堕落……”我嘴角微微勾起,“我也是宇智波当代家主的。”
日向日足也没有生气,他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唐突了。”而后抱起喝醉了的宁次,转身离开。
等我过去结账的时候发现日向日足已经付钱了。
还真是滴水不漏的大人。
无由来有些不爽。
——
第2章 无法挽回的时光(二)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我和日向宁次都保持着一种颇为奇妙的关系,我能感觉到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身体素质提高很多,所以也开始每天晚上到那里修炼两个小时左右,和之前的日向宁次相仿。
日向宁次却不是每晚都来了,成为忍者后他常常不在村子里,但如果他在村子里的话他必定会来那里。
这已经成了个没有说出口的约定。
除此之外,我们开始了闲谈。
他会说一些外面的事情,一些任务,他的描述向来言简意赅,非常到位。我在旁边听着,其实我对于那些事情并不陌生,因为以前也有人这么给我讲过。
是的,就是宇智波鼬。
回忆起来都能让我全身愤恨到发抖的男人。
有时候我会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会忍不住释放出杀气来。日向宁次在这个时候就会停下,安静地注视着夜空上的明月。
我们还保持着切磋的习惯。
在成为下忍后,实战多了,他的水平直线升高了,我在他手底下获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这令我感觉暴躁不堪。我对每个人都存在着强烈的竞争意识,我觉得如果连最强下忍的称号都无法取得的话,那么我和那个男人的差距又有多大?
宁次察觉到了我越来越差的状态。
在一次战斗中我将他压倒,手里剑指着他的额头。宁次用白色的眸子安静地注视着我,然后他说:“你要杀了我吗?”
我没有说话。
“很多次了。你对我释放这种杀气。”宁次说道。
我无法回答,我承认我在嫉妒他,但我更加愤怒的是无能的自己,产生这种感情的我……也太无能了。
我收回手里剑,垂下眸子,起身,向树林外走去。
“佐子。”他在我身后叫了我的名字。
“以后我不会过来了。”我说道。
他没有说话。
后来我当真没有再去那里,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我发现我居然特别关心这件事——这在我看来是不可饶恕的,而后,我换了修炼场地,加大了训练力度,让我每晚一沾枕头就立刻睡去。
忘掉宁次,忘掉一切。
我只需要变强就好了。
我这么告诉自己。
02.
7月22日。我生日的前一天。
那一天照常度过,但晚上却意外地难以入睡。
一个星期后就要从忍校毕业了,我脑子里却满是乱七八糟的事情,无奈之下我只好开始数羊……好吧,就是数羊。数羊是个很有效的催眠方式,不消一会儿我便入睡了。
血。漫天的血。尸体。遍地的尸体。
血从男人的刀尖上一滴滴滑落,他半转过身来,我看到了他血色的写轮眼。
“不——”
我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气。
又一次,做了这个梦。
我捂住胸口,心脏狂跳不已。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住墙,继续喘气。
过了好久好久,我顺着墙颓然滑落到地上,冰凉的温度从墙上,地上,渗入我的身体里。我抱住自己,脑袋疼得厉害。
不想坚持下去了。好累啊。好累啊。好累啊。我更加更加用力地抱紧自己,想哭,但哭不出来。沙哑的声音从我喉咙里发出,我发泄似的大吼大叫,吼叫着自己也听不懂的语言。
用力撕扯自己的头发,根根黑色的发丝从指间滑落。
到最后我哭了。